闵惟秀迟迟没有回答,临安长公主也不追问,只是慢悠悠的喝着茶。
过了许久,闵惟秀才下定了决定,开口说道:“阿娘,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姜砚之。”
临安长公主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女儿,一个小娘子,说这些有什么不妥当的,在她看来,惟秀喜不喜欢,才是重要的。
“你会这么说,说明了你对姜砚之有好感,但是还没有到心悦的地步。若你当真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不用说,旁人都能够看出来满心满眼的欢喜。”
“那若是官家问起,阿娘便说我惟秀还小,想要再留在身边几年。”
临安长公主说着,走了过去,摸了摸闵惟秀的脑袋。
闵惟秀将头蹭了蹭,“阿娘,你先把四姐嫁出去吧。三姐已经出嫁了,该轮到她了,不然她姐姐该急眼了。”
临安长公主笑了笑,神秘兮兮的说道:“已经在相看了呢,等确定了几家之后,你陪阿娘一道儿去瞧瞧,回来给你四姐学学。”
闵惟秀放心的点了点头,她阿娘眼光好,给几个姐姐选的人家,都是没有错的,母女二人又黏糊着说了几句话,闵惟秀便告辞回了小楼,她实在是太困了。
先前从开封府一路狂奔去寻姜砚之,寻到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还打了一架,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可等躺倒床上,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承认,姜砚之对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手心里酸酸麻麻的,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求娶之事,她丝毫没有动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她若是嫁给了姜砚之,做了三皇子妃。
他日无法阻挡闵家的衰败,那已经是姜家人的她,又如何能够像上辈子那样,替闵惟思去从军,保住他的一条小命?
不是她没有自信改变命运。
而是越涉及到自己在乎的东西,自己在乎的人,就越是小心翼翼的,万一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过是一两年的光景罢了,若是平安渡过了,姜砚之还想娶她,她嫁便是。
若是他等不及另娶他人,那说明她这样选择,也并没有什么好值得遗憾的。
更何况,若是知晓了是官家杀的他爹娘,那么她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的嫁给姜砚之?
短相遇有情佳话,长相守相看两厌。
闵惟秀怔了怔,说到底,就如同她阿娘说的,她待姜砚之,到底还没有到那种心悦的地步罢了。
在她心中,姜砚之是远远比不上自己家人的。
闵惟秀理清楚了自己的想法,这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接下来的几日,开封府中都风声鹤唳的,不少人都悄悄的打探着风向,生怕天要大变。
一直过了整整一个月,京城才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如此,年节也在近了。
闵惟秀待在家中练武,其他时候就陪着蔡忘玩儿,或者是帮衬着临安长公主,来准备闵惟学娶妻之事。
还有年关将至,备年货送年礼的,也忙到不行。
这么一个月,闵惟秀也甚少去瞧姜砚之,只是偶尔会让安喜送一些吃食过去。
这日,她正带着蔡忘在那演武场上玩着雪儿,便听到墙头上一阵鸟叫声,蔡忘一抬头,高兴的鼓起掌来。
闵惟秀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圆球骑在墙头,正吹着口哨儿,好熟悉的画面!
姜砚之挥了挥手,“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么生得如此好看!”
闵惟秀抓一个雪球,嘭的一下砸了过去,登徒子!
姜砚之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顺着路丙准备好的梯子爬了下来,“惟秀惟秀,这个就是你二哥的儿子吗?生得一点都不像他嘛!”
蔡忘好奇的探出脑袋看了看他,“球!球!”
姜砚之尴尬的笑了笑,什么球!这小娃子不亏是闵惟思的儿子,咋这么坏呢!
“你喜欢球啊!”姜砚之说着,左看右看了一下,将腰间挂着的银香球取了下来,给了蔡忘,“给你玩儿。”
虽然是个坏小子,但也是闵惟秀的大侄儿啊,得讨好着!
蔡忘果然喜欢,拿着银球举了举,姜砚之眼睛一亮,立马蹬鼻子上脸了,“哎呀,你怎么这么喜欢我,都伸手要我抱了啊!”
他说着,顺势就把蔡忘抱了起来,蔡忘瘪着嘴,看了闵惟秀一眼,见她不反对,这才开开心心的玩起球来。
闵惟秀无语的瞪了姜砚之一眼,“你的伤好彻底了?就翻墙?”
姜砚之高兴的笑了笑,“当然好了,老喝惟秀给我炖的汤,自然很快就好了。”
“我可不会炖,都是厨娘炖的。”
姜砚之不以为意,“是你让她炖的,那就是你炖的。嘿嘿嘿,惟秀,告诉你一个好事情,我打今儿个起,就要去大理寺任职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办漆氏那个案子啦!”
姜砚之说着,悄悄的看了一眼闵惟秀,声音陡然变得可怜巴巴的起来,“上次你阿娘不是不同意咱们这么早就说亲么?我阿爹见我实在是太惨了,所以脑袋一抽,就让我又留下来了。”
“可能想着,与其让我在开封府祸害权贵,不如让我去大理寺洗冤,哈哈!”
闵惟秀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姜砚之紧了紧手,拍了拍闵惟秀的肩膀,“惟秀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阿娘不同意,那肯定是因为我还做得不够好,等我做到最好了,你阿娘肯定会同意的!惟秀惟秀,你千万不要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