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秀一愣。
东阳郡王看了他的神情,松了口气,“看来你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那我就放心了。”
闵惟秀这才想起来,东阳郡王这一句对不起,是在说之前想要求娶她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便不会同你说那些话了。很抱歉,我……你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罢。”
闵惟秀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起来,她摇了摇头,“我记得的。我不同意,同你身体好不好之类的,并没有关系,而是因为……”
“名器同破碗对吗?”东阳郡王笑着打断了闵惟秀的话,“阿妹都同我说了。”
他说着,上前了一步,轻轻的揉了揉闵惟秀的头发,“如此也好,我原本也不想,我的孩子,成为一个束之高阁,供人观赏的瓷器。关在笼子里的画眉鸟,也向往天空翱翔的雄鹰。”
“天冷了,闵五你快些回去罢,我,也要回去了。”
柴郡主红着眼睛,对着闵惟秀点了点头,便同东阳郡王一道儿上了马车。
闵惟秀瞧着,鼻头越发的酸了。
关在笼子里的画眉鸟,向往天空翱翔的雄鹰么?
闵惟秀想起姜砚之说的第二种可能性,看着远去的马车,目光复杂了起来。
闵惟思见闵惟秀半天不动,后面排着队的人,都有些着急了,沉着脸喊道:“小五,走了。”
闵惟秀应了声,转头上了马车。
蔡忘睡了一觉醒来,还有一些迷迷瞪瞪的,突然之间,他小脸一皱,喊道:“阿爹,你把我的手捏疼了。”
闵惟思这才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哄起了孩子。
闵惟秀一把提起蔡忘,喊道:“阿福,你把忘儿给我阿娘送去。”
等蔡忘一走,闵惟秀强硬的把闵惟思的脑袋一压,压在了自己的肩头上,“呐,你儿子不在了,你想哭就哭吧。”
闵惟思眼睛一红,“我哭什么?我为什么要哭?我的脖子都被压断了。”
闵惟秀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大树掉了片叶子,你都要想,是不是你害的。更何况东阳,你觉得他……”
他是代你受过吧?毕竟,你才是柴家真正的子嗣。
闵惟秀后头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兄妹二人又有什么不清楚的。
马车很快开动起来。
“你不要想太多,以为这天上的日头都是围着你转的么?你呀,就是一个蚂蚁那么小的人物,鬼能够看到你!不要以为自己太重要了,你不过就是我闵惟秀的哥哥吧了,也就是我们一家子人,才觉得你是个宝!”
“若你是你,早就死翘了翘,东阳还是东阳,不会有什么改变的,知道了吗?好好带你的孩子好了。”
闵惟思实在是忍不住了,对着闵惟秀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都胡言乱语些什么鬼呢!你二哥我,fēng_liú倜傥,人见人爱,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是一个奶嬷嬷了呢!”
闵惟秀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想当奶嬷嬷?哈哈,那你别整出一个儿子来啊!活该,阿娘真是英明神武!”
闵惟思简直要气炸了,“我还要考科举呢!要不你同阿娘说,让她帮我带忘儿?”
闵惟秀呵呵呵的笑了三声,“你考得上么?”
闵惟思摇了摇头,“考不上!我小时候是仲永,长大了之后,别说伤仲永了,我连仲永这两个字是啥都不认识了我!”
兄妹二人一路斗嘴回去,闵惟秀瞧着闵惟思的情绪不再低落之后,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天塌下来,不如伸出个胳膊好好顶着,愁是愁不出办法来的。
闵惟思这个人,就是什么都放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扛着,以为自己很英雄?
屁,只知道给人添麻烦,让人担心的家伙!
马车很快就到了武国公府,一家子进了府,武国公立马说道,“快快快,摆一桌酒席来,都快要饿死我了。”
临安长公主一脚踹过去,“吃吃吃!满大殿的人,我瞧就只有你同你闺女两个人在吃!你还饿,肚子是无底洞么?”
闵惟秀嘿嘿一笑,“阿爹,我也饿。那羊腿太咸了,齁得慌。我也不挑什么酒席,给我和阿爹来几碗面呗!”
临安长公主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来,一把揪住了闵惟秀的耳朵,“还几碗面!”
闵惟秀疼得嗷嗷叫,“阿娘阿娘,我今日可是机智的救了阿爹,今日还是年节呢,你要是揪我耳朵,我明年要被人揪一年耳朵的!”
长公主一听,更加来气了,“除了老娘,还有谁敢揪你耳朵!”
全家人都立马不敢说话了,临安长公主平日说话还是挺温柔的,一旦老娘这词出了口,那就证明她是暴怒了。
闵惟秀四下了张望了一下,连武国公府的下人,都知道这府里到底谁做主,一个个的作鸟兽散。
就连安喜,都只挣扎了一小下,就跑开了。
闵惟秀又看向了武国公,好家伙,她阿爹早就舔着脸怂了。
一家人跟着怒气冲冲的临安长公主一路走,直接进了她的卧房。
长公主摸着墙,用力一拍,屋子的墙咔嚓一声,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来。
闵惟秀大惊,还说我家不是奸臣!
连奸臣必备的密室都有了啊!
里头有什么?
是金山银山,还是各种贪赃枉法的证据?亦或是杀人留下的尸山骨海?
闵惟学同闵惟思也好奇的四处张望,显然他们也是第一次来。
一进去点了灯,闵惟秀便失望了,这不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