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科身子一抽,他当然怕,就算他不怕,他的鼻子也被打怕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闵惟秀,这小娘子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实在是一派胡言。
你觉得蒙了面没有卵用,那你自己个又蒙了面来扮陆筠瑶?
扮陆筠瑶?林科面色一沉。
他在军中多年,曾经也在武国公麾下效力过,这熟悉的力道……眼前的小娘子,肯定是最近声名鹊起的闵五娘子无疑。
那么旁边的那个白胖子……
林科觉得自己想去死一死,他现在被黑白无常踩在了脚下,离死还会远么?
“三大王,闵五娘子,是我夫人叫你们来的吧。你们别信她的话,她得了失心疯,卷了我家财产,气死了我阿娘,还削掉了我一个耳朵。我家大儿子青哥儿病死了,她受了刺激,一直以为是有人要害她。”
“她是不是同你们说,开封府有一个贵人,把青哥儿抓走了?那都是她妄想出来的。我们远在苏州,贵人作甚要抓千里之外的一个哑巴呢?”
“我们穿成这个样子来寻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毕竟在苏州军中效力,驻军无命令,不得随便来开封府。只是我同陆筠瑶夫妻一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闯下大祸啊,她自己也就算了,把我独儿子红哥儿拐走了,算是个什么事?那可是我老林家的血脉。”
闵惟秀好笑的又踩了林科一脚,看向了姜砚之,“你相信他吗?”
姜砚之摇了摇头,“虽然他说话条理清晰,好似十分有道理,但是我相信陆娘子说的话。一个叫自己孩子哑巴的爹,实在是人品堪忧……”
“你若是在乎那红哥儿,开口的第一句,就不是问陆娘子索要东西了。”
他说着,又笑了笑,“托你这个傻蛋的福气,本大王可以把你们全都抓起来了,苏州驻军没有传召,擅自入京,这是要做什么啊?又是想要刺杀谁啊?”
林科脸色一白,生怕多说多错,闭口不言语了。
姜砚之虽然这样说,但是还是给了路丙一个眼色,这事儿尚未明朗,他又怎么会把林科放到明面上来,给他胡乱攀咬的机会?
路丙一个纵身上了树,四下里远瞭了一番,指着一角说道,“大王,那边有处空地。”
姜砚之点了点头,将林科以及他那群手下都捆了过去。
“林科,你们是给谁送生辰纲,总共送了几年,每次都是十个童男童女么?”
林科将头埋进了土里,犹如一只鸵鸟一般,死活不开口。
“你一个做父亲的人,怎么就这么狠心,青哥儿也是你的骨肉……”
林科依旧是不为所动。
闵惟秀瞧得不耐烦了,一脚踩在了林科的背上,忍不住感慨道,“要是咱们能够随身带着一个高将军就好了,那这厮还不有啥说啥,一清二楚的。”
姜砚之一听,立马警惕起来,高达高将军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架不住人家气场强大魅力高啊!万一把惟秀拐跑了怎么办,他就是再成熟再厉害,也比不上人家老大爷不是!
他想着,拍了拍手,“不就是刑讯逼供么?本大王也会的。”
闵惟秀眼睛一亮,怀疑的看了姜砚之一眼,“看你审案这么久,都没有见过你逼供啊,要不咱们比上一比,看谁先让这厮招供。”
姜砚之也来了兴致,“那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闵惟秀眼珠子一转,“先看我的!”
她说着,一把扯下林科的黑头巾,将他的眼睛整个都蒙了起来,然后一把抽出他的腰带,将他的手捆住了,挂在树枝上。
姜砚之看着,抽了抽嘴角,他怎么觉得,惟秀这蒙眼睛抽腰带的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做过千百遍。
林科只感觉四周都是黑漆漆,吊在树上的手,被勒得生生的疼。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脚下堆满了柴火,这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了?
林科一想,满头大汗,“闵五娘子,在下可是朝廷命官,你不能对我滥用私刑。”
闵惟秀撅了噘嘴,手下的动作半分不停,“我常听我阿爹说,在边关吃烤全羊,就是把一只羊架在火上烤,等烤得金黄了,在用刀子,一片一片的割肉吃,那味道,香气扑鼻,想想都让人觉得饿。”
她说着,拿着刀在林科的腿上翻来覆去的刮了刮,“你闻到香味了么?我瞧跟你一起来的那个胖子,一看就是油多味美的,就先烤他了,别说,真还挺香的,吃肉嘛,瘦肉实在是太柴了,这瘦肥相间的才好吃呢。”
“姓林的,你要吃一块么?加不加辣椒。”
林科想着,差点儿没有吐出来。
闵惟秀说着,拿起安喜递过来的烤香了的肉干,大声的咀嚼起来。
林科真的要吐了。
闵惟秀得意洋洋的看了姜砚之一眼,将手上的油,抹在了林科的衣服上,“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朝廷命官怎么了?等我把你烤着吃完了,谁还能够分辨得出一堆骨头渣子,到底是乱葬岗上无名氏,还是狗骨头?”
“哎呀,还别说,凑近一瞧,你这一身腱子肉不错啊!要不熏成腊肉,做成腊肠?”
林科感觉自己的手上一冰,一阵剧痛袭来,像是一块肉被割掉了一般……
他很惜命,但这是他第一次发觉,活着是一件这么可怕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要送的贵人是谁,我只知道,每年到了那个时候,就拿着一颗绿珠子,当作是信物,到景雀桥月老庙后门等着。到时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