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信就找到王铁锤,“队长,听说这买煤是在外港交易,还是夜间交易,这怎么像是在玩走私啊?”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咋整?”
“依我之见,管他乐意不乐意,咱们直接靠上内港码头,装卸煤炭。”说完之后,张信还意犹未尽,“咱们挂的是美国国旗,就得像洋鬼子一样横行无忌。”
“航海桌上放置的海图,拷贝的是美国人今年探查鸡笼湾时绘制的鸡笼湾海图,你有没认真看过?”王铁锤面色有些阴沉。
“我草草看过,还没来得及细看。不过这基隆港的海图资料,我不要太熟悉了!”张信有些懵懂,“在大连舰院,这些海图资料我天天可以看到。”
“你啊!太机械了,就这么个水平还干什么舰长?!”王铁锤用手指在张信的脑门上点了点,“你以前看到那些资料是二十世纪后期基隆港的数据,现在可是1854年啊。”
他告诉张信,现在这鸡笼湾还没整治,退潮之后大部为沙洲,仅能通行小舢板,定海舰这样的轮船需泊锭海湾约三公里之遥。
“我们今天的目的,只是买煤和侦察地形,而不是攻占基隆。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内港抛锚与外港抛锚没什么区别!”
“是滴,是滴。”张信弄了个大乌龙,很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的在傻笑。
“你啊,作为合格的舰长还差得很远呢!”
1854年11月1日傍晚时分,随着一阵嗡嗡嗡的声响,无人飞机在三千米高空,从台北方向越过了狮球岭,进入基隆地区。
基隆原名鸡笼,鸡笼湾是一个纵深3.6公里,入口宽280多米的狭长海湾,湾口外有社察、中山、盘桶等岛屿作屏障,形成山环水绕、风平浪静的天然良港。
鸡笼湾外港为环山所围绕,外港的西边是仙洞岩,仙洞鼻是仙洞岩伸向大海的一个山脊,仙洞鼻里面是基隆内外港的分界;外港东面是社寮岛、大沙湾、二沙湾和三沙湾,社寮岛就是后世的和平岛,满清在东面的二沙湾、三沙湾筑有炮台守卫。
鸡笼内港东面是田寮河,西边为牛稠港溪,田寮河周边及牛稠港现在还是一片涂滩地。
清雍正元年(1723),漳州人从八里坌、金包里等处,移至鸡笼,在鸡笼湾西面的牛稠港虎子山筑鱼寮,然后向南发展至仁爱区海滨,沿着海滨建起了码头街肆,称崁仔顶街,也称鸡笼街。
鸡笼街南边的南荣河流经石硬港地区,西边的西定河流经蚵壳港地区。两河汇成一条旭川河之后,经过鸡笼街流入鸡笼湾。
狮球岭距鸡笼街只有八公里多的路程,谢鼎从屏幕中看到狮球岭北面山麓有个小山包,山包上建有一个石围子,他立即示意斐舞均,操作无人机,在石围子上空悬停一下。
石围内的一棵大树的树杈上,挂着一只鸟笼,鸟笼里面一只画眉不住的发出动听的鸣叫。
大树的另外一个树杈也挂着一个鸟笼,里面装着一只绛紫红色的小鸟,鸟头、上胸及翼有一点黑色。
这小鸟在笼子里面不太安分,脑袋不停的左顾右盼,还不时发出pi-lo-i-lo的鸣声,一会儿又变成kee-ah的粗重鼻音声。
“声音还不错,就是没服笼。”马克惇操起一根草棍,笑嘻嘻的伸进笼子里面,逗弄这小鸟,“好宝贝,快些服笼吧,爷好遛你!”
马克惇是旗人,就好这一口。这绛紫红色的小鸟是鸡笼的百姓从山里面捉来的,马克惇刚到手还没两天。
马克惇,号云伯,清廷选拔八旗子弟,被派到台湾担任艋舺县丞。
这石围还是年初小刀会进入鸡笼修筑的堡垒,现在是马克惇的临时行辕。站在石围城上远远的眺望,南面的石硬港、东面的田寮港,北面的鸡笼街、西面的蚵壳港尽收眼底。
马克惇来鸡笼已经有多日,他是受淡水厅同知丁曰健的指派,为防范花旗的国船只买煤而来。
八月份美国军舰到此马其顿号驶入鸡笼,借口查找遭受船难的美国人,实际是勘查鸡笼煤矿。这消息被送到北京,立即引起满清当局的高度警惕。清廷再三发出谕旨,让台湾小心防范欧美列强的骚扰,禁止与欧美的一切通商行为。
当时满清称呼美国为咪唎坚国。
陆辉天冒充咪唎坚商人三番五次来鸡笼买煤,引起了台湾道台裕铎的震怒,这咪唎坚夷再三前来买煤,时间一久,难保不萌觊伺之心。
裕铎是按察使衔分巡台湾兵备道,清廷在台湾的最高长官。他立即下令让淡水厅派员处理,严防所谓的咪唎坚夷人再次前来。
所以,马克惇从艋舺来到了鸡笼堡,驻扎在这里,等待夷商前来,再劝退他们。
这时,“嗡嗡嗡”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小鸟一惊,张开翅膀蒲扇了两下,发出mew的声音,像猫叫一样。
马克惇顿时兴奋起来,“宝贝,你还能发出猫叫声!你再叫两声给爷听听。”
马克惇以为是自己拨弄草棍的缘故,他继续用草棍逗弄小鸟,但小鸟只是在笼子里飞东飞西,躲开草棍的袭扰,不再发出一丝鸣叫。
小鸟停止鸣叫,“嗡嗡嗡”的声响立即十分清晰的传到马克惇的耳中。
这什么声音!马克惇有些奇怪,他抬头看看天,天上什么也没有。
无人机在三千米的空中,远远望去就是一个小点,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