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是在入梦,还是我死后游离出来的魂魄,就感觉自己站在一片漆黑虚无之中,看不到一丝丝的光亮,犹如那晚毫无月光的夜色,黑的骇人。
我就这样像幽灵般飘荡着,不知所措,我看那黑白无常大人也不来拘我,想来还是在入梦,心下便稍得安慰。转念又一想许是我这精灵的魂不归那地府管,就只能在这浓重的墨黑里游荡,岂不更惨?不免心下又一阵恐慌!
正当我发愁不知该飘去何处时,忽听到断断续续的呼喊声 “铃铛,铃铛......”我仔细分辨着,不知这声音来自何方,是谁在叫我?难道是无常大人们?还好还好,不管是阴曹还是地府,总归有个去处就比做了孤魂野鬼强。
于是定了定心,仔细听着努力辨别方向,“铃铛,铃铛......”嗳?我欣喜若狂,是狐狸的声音,这声音我最熟悉了,是狐狸在叫我。可是我看不到他,只听得到远处的呼唤,我急的奔跑起来,呼喊着“狐狸,狐狸救我,狐狸救我,我好怕,狐狸……”
顿时脚下一空,像是坠入万丈深渊中,吓的我猛然睁开了双眼,一束光亮射入眼帘,我还没从那浓墨重彩的黑里适应过来,遂被这光一照又眯了眯眼,待我适应了这光亮,脑子才从混沌中转缓过来,原来是梦魇了。听到耳旁狐狸急切的声音“铃铛醒了?别怕,别怕,我在这呢,你不要怕......”
狐狸坐在床边,抚摸着我的脸,我的额,安慰着,像哄孩子般的轻声细语,温柔至极,但是满眼满脸掩饰不住的心疼难过。
我看着他,想微笑安慰他一下,可是我还未动,身体的疼痛就席卷而来,我的手腕好痛,脖子好痛,像燃烧起来一样,火辣辣的疼,我想吞一下口水,缓解一下这灼烧感,没想到更是雪上加霜,我蹙了蹙眉,望着狐狸,他似读懂了我想要问什么一样,轻声说道“你不要动,现在不能说话,你的脖子受了很重的外伤,需要休息”。
他就这样一直轻轻摩挲着我的脸庞,满眼心疼的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瞳中,看到了我的影子,却实很骇人,俨然那脖子青青紫紫都快成了彩虹桥了。
我微张了张嘴唇,想知道那刺客怎么进来的,我又是怎么得救的,可惜发不出声,只能满眼困惑的望着狐狸,他看着我的眼睛沉思了片刻,又正了下身子,一手握着膝头一手握住床沿,将脸转侧看向门口,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阴冷的说道“那个刺客颇有心机,知道用仙力进来杀你,我必定有所察觉,所以他隐去了全身的仙力,翻墙进来,推门而入,想用蛮力将你致死。”
他顿了顿,似在隐忍着什么,我看他握床沿的指尖都已攥的发白,想来定是怒了。他又寒森森的说道“呵呵,难道他以为这样我就查不出来了吗?”。
他缓了片刻,方才转过头来看我,眼神还是那般柔和,轻轻道“这次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还有人敢在我火云宫行此事,所以并未过多防护,幸好你聪明打碎了杯子”说完又抬手在我鼻尖上轻轻一点,满眼宠溺的看着我,我微微勾了勾嘴角。
我缓了这一时三刻,脑子也清晰了,神丝也清明了,这才转过头仔细瞧他,怎么看狐狸的脸比我上次昏迷时还憔悴,面色煞白,连嘴巴都没有一丝丝血色,是我又晕迷了很久吗?傻狐狸,也不知道自己休息会,反正我晕睡着,你这样不合眼的守着我也无甚用,真是傻狐狸,我冲他微微一笑。
他看我精神上也好些了,便从胸前取出了一个火红的毛茸茸的东西,放到我面前,是个长的像尾巴的东西,我不免好奇的盯着它看,油光水滑,真像狐狸他的尾巴,好可爱,我笑了笑看着他,他看我很是喜欢,也扬了下嘴角,一个翻手只见那尾巴变成了一个赤红手柄的短刀,甚是出人意料,我不免有些惊叹,狐狸看着这短刀说道“这个短刀叫赤尾刀,是由......里面注入了我一些神力,能让你做防身用,下次万一有危险,也可以用他抵挡一二,你仙力微弱,只靠此刀定是不行,不过只要你一用它,我便知晓你在哪里,可马上过来救你,绝不会让你再坠入类似的险境”。
说完他又一翻手,短刀又变回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把它放到我脸旁,轻声道“让它替我保护你,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把它系到你腰上做个配饰一直带着,它就是我”。
我开心的看着他,轻点了点头,这时阿云推门而入,手里似是端着东西,我想应该又是那黄药汤,不免心中一怯,只见那阿云看到我脸旁的尾巴,脸瞬间垮了下来,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是想要哭一样,我不禁有些疑惑,瞪着他看了两眼,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他倒是聪明,看懂了我眼睛说的话,又转眼看了看那尾巴,凄凄然的说道“铃铛你真是多灾,可是你这样可害苦了我们的殿下,你可知那尾巴是殿下的,他......”还没等他说完,狐狸就瞪了他一眼,说道“放下后就下去吧,无需多言。”
“是,殿下”,他放下托盘,看了我一眼便退了下去。
我再一看他临走时脸上扭曲的表情就知道,这尾巴肯定是狐狸的,他割下自己的尾巴?我大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愿相信,但又能百分百的确定。我说这尾巴一看上去这般眼熟,像极了狐狸现真身时他那尾巴的样子,原来是他割下了自己的尾巴变成短刀保护我,所以他说这尾巴就是他......
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