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了成德王镕,朱温将目标转向了与李克用及护国军节度使王珂结盟要讨伐宣武军的定州义武军节度使王郜(王处存之子)。
唐光化三年(公元9oo年)九月,朱温以大将张存敬为帅攻打定州,王郜告急太原李克用并派遣自己的叔叔:后院中军都知马使王处直挂帅迎战宣武军。李克用派衙内都将李嗣昭率三万黑鸦军赴援,李嗣昭抄下怀州,想收孟州,只是昔日所向披靡的黑鸦军团这时候缺衣少食,已是风光不再,李嗣昭费了好大的劲,小小的孟州硬是攻不下来。
王处直跟随哥哥王处存与宣武军交战多次,非常了解这支部队的强悍,他向侄子王郜提议先在定州城外构筑高桩栅栏以疲汴军,再寻机出击。孔目官梁汶却道:张存敬兵卒不过三万人,我方兵力实足五万人,几乎倍数于敌,更何况汴军远道而来,我们地域人数尽占便宜,为何不迎头痛击?王郜觉得言之有理,命令王处直率部出城迎敌。王处直怕自己被新主怀疑怠战,怀着一肚子的怨气带兵出城,在沙河怀德亭终究不敌勇悍的宣武军,被打的找不着北,手下将领都为这种无谓的牺牲感到不满,且这个不懂军事的少主还偏听偏信,于是他们拥立王处直杀回定州,夺取政权。王郜知道叔叔兵败,要回来谋权夺位,自己手上已无兵权,只好携带妻小亡命太原,寻求李克用保命。张存敬乘胜追击,围困定州,王处直以绢十万匹向朱温求和。朱温去信质问,为何定州往昔一定亲近太原?王处直解释道:家兄王处存与太原李克用曾经受命朝廷讨伐黄巢义军,结下友谊,又因太原与定州地缘相近,时常的红白喜事你来我往,因而关系较近,对汴州并无恶意。若大帅觉得不妥,今后定州必绝晋而附汴,愿以些许薄礼,寻求厚爱。朱温接到这封表白书信,接受了王处直的求和,向朝廷上表封王处直为定州义武军节度使,“河北藩镇皆服于(朱)全忠”,而王处直开始了对定州二十二年的统治。
朱温25岁从军,以帮佣之子成长为一方军阀,用了23年时间宾服中原,无论后人评价如何,他是励志的。
收服了魏博罗绍威,成德的王镕,义武军王处直,成了天下第一强藩,朱温尚未动念改朝换代。
此时河东的李克用,河中的王珂,凤翔的李茂贞,定难军李思谏,两川的王建,荊南的成讷,江西的钟传,淮南杨行密,浙江钱鏐,福建王审知,湖南马殷,广东刘隐仍各执旄节,自主藩镇。唐昭宗从华州回京,竟开始了自暴自弃生活。
自唐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三月继位伊始,唐昭宗一直致力于对宦官权势的削弱,而且在朝臣和藩镇的协助下,他的确除掉了最有权势的大宦官,也是拥他上位的枢密使杨复恭,包括追随杨复恭的景务修,宗道弼等一干禁军头领,但他并没有从根本上根除宦官的权势。协同杨复恭立他为帝的神策军中尉刘季述继任了杨复恭的职位,当了军容观察使,神策军左中尉兼枢密使等。随着皇帝对“恩人”不断斩杀的“报恩”回馈,刘季述慢慢心生恐惧,以禁军昼夜监视皇帝作息,掌控皇帝动向。唐昭宗在外受尽藩镇的凌辱,在内还受制于家奴的监控,内心痛苦郁结,常常以酒浇愁,不时怒责左右,宫中乌云笼罩。宫中皇子生病,刘季述引内医入宫看视,内医滞夜不出,刘季述向皇帝进言道:宫中不宜留驻外人。唐昭宗不以为然道:“着籍不禁”。刘季述以为这是皇帝准备随时与外力勾结对付禁军,十分不安,派养子刘希正及汴邸官程岩密书天下第一大藩主朱温谋求废帝。其时朱温尚在定州处理结盟事宜,于是派自己的心腹谋士,天平军节度副使李振上京探个真究。程岩见到李振曰:“主上严急,内外惴恐,左军中尉(刘季述)欲废昏立明,若何?”振道:“百岁奴事三岁郎主,常也,乱国不义,废君不祥,非吾敢闻。”刘希正闻说,大为沮丧。
唐光化三年(公元9oo年)十一月,唐昭宗夜猎苑中,醉杀三名宫女,过午不开宫门。刘季述谓宰相崔胤曰:“宫中殆不测”。与右军中尉王仲先率千人禁军破门入宫,谋废立,帝醉卧不醒,未决。至夜,窃太子裕以入。黎明,陈兵廷中,谓宰相百官曰:“上所为如此,非社稷主,今当以太子见群臣。”召百官署名废立奏章,崔胤慌乱,百官在刀枪剑戟中签署了自己名字。刘季述携太子上思玄门,左右神策军皆呼万岁。刘季述再引兵入思政殿,见侍候唐昭宗的大臣辄杀。唐昭宗终于酒醒,满目禁军,惊坠于床,欲逃,被刘季述王仲先持坐。刘季述以所持扣杖画地责帝曰:“某日某事尔不从我,罪一也。。。”至数十罪未止,何皇后从屏风趋出,遍拜曰:“护宅家,勿使怖,若有罪,惟军容(刘季述)议。”刘季述才打住,气稍平,出百官署名奏章,曰:“陛下瞀,倦于勤,愿奉太子监国,陛下自颐东宫。”帝曰:“昨与而等饮甚乐,何至是?”皇后赶忙制止:“陛下如军容语。”宫监将皇帝挟持出思政殿,皇后倡议道:“军容一心辅持,请上养疾即可矣。”帝亦曰:“朕久疾,令太子监国。”程岩等闻帝一说,皆高呼万岁!皇后把传国玉玺交给了刘季述,就帝辇,左右十余人,入囚少阳院,由右神策军中尉王仲先负责监管,少阳院全部封死,仅留一小洞递送饮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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