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叹了口气:“都怪爹没有好好关心你,你告诉爹,你为何要离家出走,为何会坠落悬崖……你的记忆恢复了没有?”
坠落悬崖……萧暮雨忙道:“爹,邱道长呢?”
萧成道:“邱道长有事要办,已先行离开了。他告诉我是他在山间把你就回来的,雨儿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邱道长此人真是行踪不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萧暮雨叹了口气,故作娇嗔道:“爹放心,女儿已经全部记起来了。实不相瞒,爹,当初女儿离家出走是因为您要将我许配给董智贤那个花花公子!后来坠崖是因为有歹徒要对我行不轨之事,女儿为了不给您蒙羞便跳了崖。”
她知道萧成对女儿的父爱没有半点掺假,以前原主因为忌惮姨太太的势力不敢跟父亲撒娇,现在她可不管萧成那些小老婆。原主以前失去的,她现在要一一讨回来。
萧成惊讶万分:“孩儿啊,你怎如此糊涂!人命一条怎可轻易放弃?再者爹刚开始只是说董智贤算是个选择,没有一定要把你许配给他啊,后来爹也了解他的品格,就把他从女婿的候选人中剔除了,孩儿啊,爹真的没有要把你许配给他啊!”他说得情真意切,句句在向女儿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及对她的爱并不敷衍。
萧暮雨略微有些惊讶,记忆中的确是有人告诉她父亲要将她许配给董智贤的,而且说得相当肯定。对,那个人是原主的丫鬟,唤作玲儿。
萧成说过这些话,下面的丫鬟中明显有一个把脑袋垂得更低了。
王嬷嬷曾经告诉过原主玲儿是柳姨太的同乡,但是原主没有放在心上,对这个比自己小半岁的玲儿万般好,把她的话句句当真。玲儿这丫头表面看起来的确乖巧懂事,但是萧暮雨刚刚明显看到了她畏畏缩缩的动作。
于是她故意喊了一声:“玲儿。”
玲儿抬头:“奴婢在。”
萧暮雨转头望向她:“玲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是你万分确信地告诉我父亲要将我许配给董智贤吧?”
玲儿微微一颤,没料到小姐会当众问这事,她只当小姐还是往日那个软弱的小姐。但她明显是撒谎惯了的,道:“奴婢冤枉!小姐,当时奴婢说的话和老爷说的是一模一样的,没有说老爷要将您许配给董公子。小姐,听说您之前失忆了一个月,这件事一定是您记错了!”
撒谎精!话题转移得妙啊,这个记忆是她刚刚才过一遍的,她记得可比谁都清楚。
萧成望向玲儿,怒道:“混账!原来是你令我父女二人分隔如此之久,原来是你令我女儿承受如此大的痛苦,贱婢,看我今天不重重罚你!”
“老爷,冤枉啊!奴婢冤枉!老爷从未说过的事奴婢怎敢说与小姐听,小姐当时离家出走明明是气您要将二小姐许配给知府大人的公子!”
“混账,胡说八道!”萧成气得吹胡子瞪眼,手一招,“来人,将这个贱婢赶出萧府!”
“冤枉啊老爷,奴婢句句属实,奴婢胆子再大也不敢欺瞒主子啊!”玲儿连哭带喊地被往外拖去。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冷的“住手”!
萧暮雨一看,这不正是萧成最宠爱的那个柳姨娘吗?
柳姨娘原名柳清逸,本青楼出身,只卖艺不卖身,能歌善舞,相貌勾人,当时苏州城里无数公子哥儿为之一掷千金。当然最后抱得美人归的,正是苏州城首富萧成。不为别的,只为他有最多的钱。
萧成当年成婚已五年,儿子萧暮阳四岁,女儿萧暮雨刚满一岁。
他纳了柳清逸为姨太太后,她六个月后就生下了女儿萧暮雪,也就是说,柳姨娘被纳为姨太太的时候,肚子已经显现出来了。
姚英为了萧家的颜面,不得不同意姨太太进门。
这个姨太太刚开始温婉动人,对姚英姐姐长姐姐短地套近乎,直到几年后她生了个儿子萧暮风,本性便暴露出来,当着萧成一套背着又是一套。
萧成沉浸在小儿子出生的幸福中,对她百依百顺,月供竟然提到和姚英一样多了。
几个月后,萧暮阳意外溺死,又是几个月后,姚英病死。从此萧府的小后宫里,她柳清逸一人独大。虽然萧成后来又纳了两个姨太太,但对他们的宠爱程度远比不上对待柳清逸。
萧暮雨看向柳姨娘,果然如记忆中一般,虽年过三十,但那脸蛋身材却像二十多的,难怪能把萧成勾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倒要看看,这位柳姨娘要如何为玲儿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