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绿衣少女,鱼贯而行,宛如一条蜿蜒的绿蛇,穿梭于一片血红的桑树林。
桑叶本应嫩绿,这一片桑园的桑树之叶却一片血红,仿佛深秋红投的霜叶。绿衣衬红叶,格外的靓丽,也格外的诡异。
绿衣采桑女萦绕血红桑林,一排玉手轻捏,一片片血红的桑叶落入她们挎着的竹篮。行走一圈,她们的竹篮已堆叠了满满的血色桑叶。
采桑完毕,她们绕林翩然起舞,舞动的绿衣少女渐渐分组,每十人分作一组,每一组围了一株红桑,绕树而舞。舞蹈缓缓停下,绿衣少女放下了桑篮,环绕贴近树干四周,解衣蹲身,鲜血滴滴答答而下
滴血融入了桑树根部的土坑,干燥的泥土缓缓浸润成暗红之血泥
放血之后,绿衣少女整饬衣衫,缓缓直立而起,顶了桑篮,结队回归。一个个脚步轻盈,穿梭如蝶,面色却已惨白无血,目光也迷茫空洞。
绿衣少女结队回归蚕院,四散分开,开始给堆叠竹架的竹篾分散红桑叶,竹篾内的蚕宝宝纷纷爬上红桑叶,开始蠕动进食。
密集的血红色的桑叶,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血红色上血蚕,仿佛一堆蠕动的血堆,令人皮毛发炸。
完成任务,三百血奴便列队回归起居之之处,各自饮用了一大碗补血红粥,各自回房休息调养。
一排十间石屋,三十人共用一间石屋,每一间石屋,叠了上中下三层木板,每一层可并排睡十人。这些女孩并不挑剔,进屋之后,各自归位,很快便陷入了酣睡,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气
“叶儿,这几日姐妹们每日消耗气血,身子虚弱,多弄些补血食物,让她们好好滋补一下。
记得准时带她们放血,养血一月,用血七日,莫要白白耗费。”血蚕夫人一脸雍容,语气威严。
“姐姐放心,为了这些可爱的血宝宝,我一定会好好服侍姐妹们。”叶儿一脸乖巧,怜爱地拨弄着一盘竹篾。
“噫,姐姐,你看,那有一只蝴蝶,不对,是两只蝴蝶。”叶儿停止拨弄,目光被两只蝴蝶吸引。
在角落的一盘竹篾之上,萦绕了两只碧绿的蝴蝶。被血红色的桑蚕映射,绿里透红,分外惊艳。
血蚕娘子身影一飘,已逼近那一盘惹来蝴蝶的竹篾,两只绿蝶被她惊扰,翩然遁去。
蚕娘子注目竹篾,一脸惨白,踉跄后跌,叶儿上前一般扶住了她。
竹篾之内的血蚕宝宝竟然全部干瘪而死,化作了一个个干瘪透明的皮壳
“姐姐,蝴蝶又去了那边”叶儿眼尖,发现蝴蝶并无遁去,又出现在远离她们的一盘竹篾。
血蚕娘子凌空飞舞而起,衣衫展开,化作一道纱网,罩向那一对绿蝶,一双玉蝶不及逃遁,被她纱裙网中,她闪电出手,已将它们捉入掌中。
一丝寒气透掌心而入,冷得血蚕娘子一个趔趄,就在她分神一刻,一对绿蝶已从她掌心脱离,翩然遁去。而它们滞留过的一盘竹篾,里面血蚕已蜕变为一层透明蚕蜕空壳。
“姐姐,它们在那边”叶儿再次尖叫。
血蚕娘子并未再次追逐,她突然转身,直奔血奴栖息之处。
“你不必隐藏,请出来说话。”她伫立一排石屋之前,目光缓缓扫过十间石屋之门。
“嘻嘻,你好聪明。”一名绿衣血奴飘然而出,一脸嬉戏。
“何方高人,报上名号。”血蚕娘子一脸冰冷,气势逼人。
“小女名蝶梦,并非高人,只是一个无名小辈。”蝶梦脚步轻盈,已逼近血蚕娘子。
主人现身,两只玉蝶翩翩而回,绕着蝶梦翩舞一圈,稳稳落在发髻,化作了一对玉簪。
“贱婢,原来是你暗中作怪,你想找死”叶儿怒不可遏,飞身扑向蝶梦。
一只白皙之手轻扬,扇出两记清脆悦耳的耳光,叶儿跌倒在地,一脸惊愕地瞪着血蚕娘子,嘴角已淌出一条鲜血
就在她扑出一刻,血蚕娘子突然回手,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两记耳光。
“姐姐,你”叶儿一脸委屈,眼泪巴巴。
“这位女法师,贱婢不懂规矩,冒犯了仙姿,血娘代她赔罪。”血蚕娘子翩翩万福,一脸恭敬。
“嘻嘻,七巧堂果然都是见风使舵的聪明人,姐姐莫要慌张,蝶梦绝不会为难你。”蝶梦上前一步,亲昵地搂了血蚕娘子肩膀。
“血娘愚钝,不识官人,求官人饶命。”血蚕娘子闻得“蝶梦”二字,竟然两腿一软,跪伏在地。
叶儿也很是知趣,乖乖地跟着主人跪伏,身子不停瑟瑟发抖。
“嘻嘻,你自称娘子,却呼我官人,好生有趣。”蝶梦一脸嬉笑,蹲身下去,一只轻佻地扶了血蚕娘子的下巴。
“官人若不嫌弃,血娘愿陪伴左右,早晚侍奉官人。”血蚕娘子面色绯红,一脸羞涩。
“叶儿也愿意陪主人一起陪主人。”叶儿也很是乖巧,双眼萌萌地望着蝶梦。
“嘻嘻,那我就收了你们两个,起身陪本官人将这别院走一圈。”蝶梦放纵玩心,顺势一左一右揽了二人。
二人小鸟依人,左右逢迎,蝶梦暗笑不止。
蝶梦走近一盘竹篾,捏了一只干瘪的透明蚕茧,手指轻轻一剥,抽了一线细若游丝,通体透明的蚕丝。
“将这透明蚕丝,结一件透明蚕衣。蚕姐姐穿在身上,一定格外妖艳诱惑,比可得官人欢心。”蝶梦将透明残丝,凑近血蚕娘子饱满之处比划了一下。
“本堂出品的锦衣的确艳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