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峻苼虽在卫尉寺吃了些苦,但没几天就被放了出来。只因这事七传八传的传到了玄武帝的耳朵里,他了解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在上朝时虽当着慕昭霖的面轻斥了他几句教儿不严,但却格外开恩让卫尉寺释放慕峻苼,只说是让慕昭霖以后要多加管教才行。
慕峻苼如何,慕雪芙从来不会关心,她如今最关心的是荣王。
原来被刺杀的那两名官员在被杀前一日正好在朝堂上弹劾景寒,不但弹劾他纵容下属草菅人命、抢占田地,还推翻之前张兆驰贪污军饷一案,反将此事推到了景寒身上。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这两名官员就被人杀死,而刺杀他们的刺客也被当场抓住,大理寺审讯之下,刺客招认是荣王指使。
无论是杀人动机,还是刺客的供词,对景寒来说都是十分不利的。
阳光穿过桃花树枝摇曳的缝隙投入房间,留下斑驳的影子。缠枝牡丹翠叶香炉上焚着沉水香,清甜幽香中隐隐带着漂浮在空气里丝丝清新的凉意与悠远连绵。
氤氲的香气像是永远散发着木质的芬芳,沉静而内敛,最是能填满人内心波荡不安的浮动。
慕雪芙满心繁乱的看着眼前的棋局,无论白子还是黑子,像是陷入了死胡同一般,在棋盘上找不到方向,只剩下无助的彷徨与迷茫。
多次她想向景容问景寒的事,但每次话到嘴边都会被她咽进去。上一次她提到景寒已经让他起疑,如果再问,他必定怀疑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可是越是不知道答案,她的心就越浮躁。就像是答案明明就再身边,她却必须要绕开。
“哗啦”一声,慕雪芙挥开衣袖,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挥到地上,又似赌气般将棋盒连同里面的棋子都发泄一般也摔倒了地上,她闭着眼睛捂着额头,露出挣扎烦躁的表情,良久慕雪芙霍然睁目,一掌重重的打在白玉棋盘上,心中暗道:“不行,不能再等了,今日一定要找景容问清楚。若是玉瑕哥哥蒙冤受屈,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只是刚准备更衣,紫夭那面就通报宸王来了。最近因荣王一案,景容四处忙碌,除了晚上会来,白天都没有过来过。今日能来,难道是案件了解了?
慕雪芙神色一变,想了想,才把心头的焦虑暂时隐藏起来。对着镜子,挤出笑容,才去相迎。
景容进房后看到一地的棋子,挑了下眉,笑着问道:“怎么下棋下到地上去了?”
慕雪芙余光扫了一眼,她刚才忘了让人收拾起来,这回乱作一地,让她有些心虚。慕雪芙扬了扬手,吩咐白伊将棋子收拾起来,回道:“知道王爷来了,所以一时激动,乱了手脚,不小心把棋子挥到了地上。”
“连棋盒也不小心吗?”景容看着白伊拾起棋盒去捡,玩味的看着慕雪芙,
下棋时棋盒会放在棋盘里侧,她说是不小心挥掉的着实有些说不去。她低了低头,微微蹙起眉头,只是不断的揉搓着丝绢,一句话也不说。
“是不是又发脾气了?是谁惹了你?”见她不语,景容轻轻一笑,搂过她,牵起她的手,见她手上红了一片,“怎么手上这么红,准是发脾气拍桌子了。”
慕雪芙是因为没有想到好的理由,所以才没有说话,不想竟被景容以为她是发脾气。心中思绪翻转几下,慕雪芙抬起头看着他,带着几分娇嗔之姿,用委屈的口吻道:“还问我谁惹我?就你惹的我。”
不知为何,虽是嗔怪他,但却让景容心里痒痒的。不自觉,他往怀里带了带慕雪芙,让她全贴在自己身上。景容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暗哑了几分,“本王怎么敢惹你,疼都疼不过来。”
“你就是惹了我。”一记粉拳柔柔的砸在景容的肩上,却像是羽毛抚过他的心。慕雪芙反手搂住他的腰身,伏在他的肩头,透出羞涩之态,声音又嗔又娇,道:“谁让你教我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招数,你这老师不负责任,我这学生又学艺不精。下来下去,我将两家都堵死了,白子黑子在我手里都没了活路。都是你,教人家什么不好,教我自寻死路。”她抬起头,眼珠子在景容脸上转了几圈,眼睛一亮,撅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教我一个人下棋,你是打算以后都是我自己和自己玩,你都不来陪我。”
景容郎朗一笑,一把横抱起她,抱到棋盘前的椅子坐下,“说了这么多,本王怎么觉得说到底你是抱怨本王不来陪你啊?”他刮了刮慕雪芙的鼻子,眼睛中尽是宠溺的目光,“说,是不是想本王想得发脾气?”
“谁想你?好不要脸!”慕雪芙打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但却满脸笑意。
被她一打,景容觉得连骨头都被打酥了,他握住慕雪芙的手,伸进自己嘴里,舌尖在她的指尖来回打转,眼中一片旖旎。
慕雪芙脸红起来,倏尔抽出手,埋进他的怀里,双颊红晕宛若朝霞,在她绝美的容颜上流光溢彩。她的声音低低的,但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一个沉浸在情爱旖旎中的情窦之人,“这几日你每天都早出晚归,我觉得都好几日没见到你了。”顿了下,慕雪芙的声音更加轻,“玉宸,我想你。”
这是第一次慕雪芙说出想他的话,景容的心里像是因为她这句话而填满。他紧紧的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很用力,甚至让慕雪芙觉得生疼,“这几日朝中因为荣王一事争论不休,本王奉皇命,要快速破案,所以才会忽略你。”
“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