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病本已将近痊愈,可不知为何情况又急转直下,如此反复,让人忧心忡忡。
而这一次,很是凶猛,太医院一众太医守候在千秋宫轮流治疗,只是数日下来,不但毫无起色,反而愈沉重。
这一日,慕雪芙比平时晚了点进宫,并不因为别的,只是数日来照顾太后着实疲惫,所以起的晚了些。
路过御花园,扑鼻一脉荷香,如缭绕的熏香缠绵太液池,开出大朵大朵粉红的云彩。莲花虽美,却不及宸王府的国色天香,而且也没有秋千架应景,着实有些枯燥。
倏尔想起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刚过早朝,不由加快了几步,以免与景容遇到。
却也巧,一路上,倒也没有与他相遇,倒是与景寒碰到。正好他也是去看望太后,遂便一起同行。
只是偏偏不巧,到了长秋宫宫门才知景容也在。本不愿与他相见,但因为景寒在身边,她不能因为一听说景容在自己就躲开吧,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
景容是一下了朝就过来了,看望太后是一方面,想看看慕雪芙也是一方面。这么长时间没相见,他虽气她,但心里也惦念她。知道她如今没日没夜的进宫伺候在皇祖母身边,又担心她吃不消,太劳累。可是来了半天仍没有见到慕雪芙,心里着急,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只好默默的等着。
但这一见面,又是将他气的半死,居然是和景寒一同到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同进来,景容的火气蹭的一下就窜到头顶,当头就是一喝:“你这么晚来干什么去了?不知道皇祖母需要你照顾吗?”他微微喘着粗气,鼻翼两侧微微扩张,“你要是不能好好照顾以后就不用来了!”
原来不是来晚了,而是碰到情郎,所以才耽搁了。枉费他惦念她,而她却惦念着别的男人。
慕雪芙被这一声怒吼惊愕的愣在当场,她禀了禀气,冷淡的目光扫过他便走进了内室,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
听说前些天他去一位大臣府上做客,回来时大臣送他两名舞姬,他带回府很是宠爱。终日与她们寻欢作乐,还扬言谁要是给他生下长子就册立为世子。
看吧,果然是有了新欢,她这旧人就只有嫌弃的份了。
其实这事还却有其事,他是带回府,不过并没有宠幸她们。但却想拿这种事刺激慕雪芙,那些话也是他让人传出去的。可是那都是前些天的事了,后来他认真一想,这么做不是将慕雪芙往外推嘛,他就赶紧将那两名舞姬遣走,又将这个消息斩断。
可是太不及时,慕雪芙已经知道了此事。其实慕雪芙也不想知道,可叹她身边有个包打听的紫夭。
不过这事真正苦恼的反而不是当事人,而是越风。本来从慕雪芙离开后,他就很少见到紫夭。如今,紫夭更是不理他,说他和他的主子是一丘之貉。还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两个人之间也恩断义绝了。
越风很伤心,觉得自己得罪谁了?为什么第一次恋爱就被别人连累。
景容对慕雪芙的冷淡更加气恼,刚要再呵斥,景寒的话打断了他。
“她是因为照顾皇祖母太劳累所以今早才起的晚些,你不该如此苛责她。”景寒冰冷的面容起了一丝变化,眉峰微涌,有些不高兴。
景容横眉冷对,道:“她是我的王妃,我想怎样都可以。”
景寒面色又寒了一层,眉头皱的更狠,“正是因为你是她的丈夫,你应该做的是体贴她,呵护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对她疾言厉色。”
被情敌教他如何对待自己的妻子,景容的体内就像是那旺盛燃烧的炉膛,仿佛再加一把火,就能将整个火炉都炸的稀碎。俊美的脸上蕴育着愤懑的扭曲,景容微微缩了缩眼角,道:“该怎么对她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事,荣王还是不要管我们夫妻如何相处,有这时间还是给自己找一位王妃为好,这样你就可以体贴呵护你的王妃了。至于别人的王妃,荣王最好是敬而远之。”
一瞬的不惑过后,景寒抽了抽脸颊,难道是因为自己和芙儿一起来所以不高兴?这话怎么听着像吃醋啊。
景寒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来看望皇祖母,所以才碰巧碰到宸王妃的。”
景容一甩袖往内室走,“不管是碰巧还是什么,以后请荣王离我的王妃远点,我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
景寒看着他散着寒气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景容,怪不得对芙儿那么凶,原来是看他和芙儿走的太近,心里吃醋。
微微一笑,跟着进了内室。他也没多留,与太后请了安,说了几句话也便离开了。
景寒走后,慕雪芙跪坐在太后床边,接过余嬷嬷刚刚熬好的汤药,余光瞥见景容注视着她,一侧身,只用后脑勺对着他。
景容走到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太后,心里堵得慌。他向慕雪芙伸出手,道:“本王来喂。”
慕雪芙递给他,退到了一边。
太后听见景容的声音,睁开眼,喘着粗气,道:“阿容也来了啊。”太后先是和慕雪芙说着话,后来又与景寒说了几句,倒不知道他也来了。
“是,皇祖母您今天看着气色好了不少,孙儿扶您起来,咱们把药喝了。”景容轻声轻语,一手拿着药碗,一手小心的扶起太后。
太后摆了摆手,虚弱道:“这药啊,一点用处都没有,还苦的很,不要喝了。”
“良药苦口,您喝了药自然就会好的。再说这是余嬷嬷辛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