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着山路,曲曲折折,脚下深深浅浅,甚是难行。但都强自坚持着,一直走到天际放亮,这才缓缓走到了官道之上。
小钰已是累的眼冒金星,更是饿的前心贴后背,这时,双脚也已走得麻木不堪,早感觉不到脚上伤口的疼痛了。
玲珑昨夜背着小钰行走了大半夜,也早就累的头痛不止,感到四肢乏力,摇摇欲坠了。
两个孩子抬头疲惫的都抬起头,看向远方,却隐隐见到一对人马,正缓缓朝着自己这里走来,心里大喜,身上也立即就又有了些力气。
两人就拉起手来,一边朝着这大队人马奔去,一边大声喊道:“救救我们!”
那队人马之中,一乘四人小轿之中,正端坐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
此人身形消瘦,面带忧戚,三冉径须,一身寻常青布皂衣,五十左右年纪,正手中执有一方卷册,皱眉看着,突然听得前方有人高呼救命,就推开小帘,朗声问道:“房平,快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在高呼救命?”
队列之中,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出得队列,闻声立刻疾驰而去,看到玲珑和小钰两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正赤脚站立眼前,看到自己过来,就越发拼命高声喊道:“救命啊!”
房平弯下身去,一个伸手,就将两人抱将起来,放到自己身前,掉转马头,飞驰奔回到小轿跟前,朗声回答道:“曹大人,是两个逃命的小孩子!”
轿中之人急忙喝令止轿,一猫腰,就从小轿之中迈步出来。
他看到房平身前的两个孩子,不觉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想到:“这两个孩子,此刻虽然蓬头垢面。形如乞儿,但仔细看去,却都是面相俊美异常!”
他心里疑惑不解,就出声问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还如此这般狼狈不堪?”
玲珑和小钰一听,这人先前被称作“曹大人”,再细看此人,一身大员官服在身,面相甚是慈善,语气和缓。
两人就对视一望,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玲珑壮起胆子来,低声问道:“敢问这位伯伯,你可否就是吏部侍郎,曹文清。曹大人?”
这人一听,更是大吃一惊,看着玲珑,皱眉问道:“你这小孩子,如何得知本官姓名、官职?”
玲珑和小钰一听。立时都喜出望外,双双从马背之上挣扎落地,扑倒在曹文清脚前,放声大哭起来。
房平等十几个骑马卫士,都吓了一跳,急忙都跳下马来,围拢过来。
曹文清急忙伸手。将玲珑和小钰拉起,和蔼问道:“你们不要伤心,更不要着急!你们有何冤屈,都细细讲给我听!我定会替你们做主!”
玲珑这才止住悲声,将乔家和自己的父母,如何被那陈广征勾结金兵杀害。自己和小钰又是如何听从乔丰年临终之言,前来京师寻找曹大人,等一干紧要之事,都细细讲给他听。
直把这个曹文清听得是肝胆寸裂,咬断钢牙。
身旁一干卫士。也是个个都听得悲愤不已。
曹文清眼中泛泪,伸手将玲珑和小钰搂进自己怀中,悲声说道:“乔大官人是我的同门师弟,他与我情同手足!今日,你们两人能在这里巧遇我,看来,也必是他天上有知,特意安排所致啊!我定当不负故人所托,将你们二人视为己出,好生抚养成人!至于那陈广征,我们却还不能心急复仇!不过,你们放心,我日后定当替你们爹娘报仇雪恨!”
玲珑和小钰一听,都立时放声大哭,扑入曹文清怀中,被他伸手紧紧搂住。
一旁众人,看到这里,也都唏嘘感慨,泪流不止。
曹文清让人拿来饮食,先让两个孩子饱腹。接着将自己的轿子空出,让两个孩子去乘坐,自己骑上一匹大马,跟着轿子一路缓步行走。
第二日,天光放亮之时,曹大人一行,这才终于回到曹府之中。
玲珑和小钰刚刚下了轿子,耳边却突然听得一阵熟悉狗叫之声,抬头再去看,不由得都惊喜大叫起来:“师傅,雪儿!”
却见那曹府大门台阶之下,桥老二正迎风而立,看见两个孩子,脸上一片惊愕之色。
雪儿一路欢跳着,不停吠叫,奔向两人。
曹文清下得马来,仰头看见桥老二,也是一愣,接着朗声说道:“桥先生,别来无恙啊!”
桥老二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大步过来,躬身施礼。
几人快步进入曹府前厅之中,先后礼让之后,这才纷纷落座。这时,有下人过来,奉上茶水。
曹文清这时才突然看见,桥老二左边衣袖,竟然空荡荡无物,就急忙关切问道:“桥先生,许久未见,你怎么会失去了左臂?”
玲珑和小钰,此时也才猛然发现,都紧紧拉住桥老二,眼中泛泪,仰头去看他。
桥老二悲叹一声,先将乔丰年遇害之事细细讲给他听。
接着,他因为担心两个孩子为自己过于伤心,就粗枝大叶,将自己如何失去左臂之事,尽数讲给了他们去听。
玲珑和小钰在一旁,听得是悲痛出声,泪流不止。
桥老二低声问道:“曹大人,不知乔大官人的冤仇,何时能得以雪恨啊?”
曹文清仰天长叹一声,沉声说道:“乔大哥一生为民,忠贞铁骨,可惜还是被奸人所害,死得凄惨!只是那陈广征不但此次丝毫没事,反而因为及时开仓赈灾,组建抗金兵马,挡住金兵锐气,立下了大功,不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