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黑得快,虽然此时才过傍晚,但从山顶走到那些河道的位置肯定要天黑了。
不清楚七煞鬼门的分舵是否设在那里;若真在那里,盘踞的邪修又有多少人?
情况不明,贸然过去不妥。
葛牧看着霞光渐敛的天空,略作思量道:“潇潇姐,要不你按原路返回,我到那里摸摸情况。”
“要去也一块去。”
“不行!”
韩潇不悦道:“怎么着,还瞧不起我?觉得我境界低。”
“我的境界还高到哪儿去?不是这原因。一来你身上有烟味,凡是有点能耐的邪修,在百米左右恐怕就能嗅到这股烟气,容易打草惊蛇;二来你说过害怕死尸,如果这真是七煞鬼门分舵所在地,必然会有死尸,到时你心生恐惧,应敌也不能专心。”
这番话言之有理,韩潇倒也听得进去。
她只是有些纳闷,葛牧的年龄还要小她五六岁,境界高也过她就算了,心思却还如此细密,此次两人外出完全是他占主导,难道真是生而知之?
韩潇沉吟了片刻,转看葛牧,他沉稳的目光俨然表示胸有成竹,便道:“那你小心点。”
“必须的。”
随后韩潇按原路折返,葛牧则继续向北面三座山峰之间的那些河道进发。
天光迅速散尽。
穿行在密林茂草之间的葛穆身形迅捷犹如猎豹,且落地无声,过泥无痕,一路穿行悄无声息,甚至连轻盈的草叶都没有掀动。
到三座山峰边缘,已经能够清晰听到河道中的淙淙水声。
而那些错综复杂、交织成甲子聚灵符的河道宽都是三丈三,边沿齐平,明显是人工开凿而成。
葛牧驻足仔细观察。
河道位于三座山峰中央,水流由山峰的雨水注入,起了贯通的作用,这就使得此地更像是“甲子聚灵阵”,三座山峰乃是阵门。
以山为阵,划地成符!
好大的手笔,凡尘修道者能有此气量者殊为罕见。
“蝇营狗苟的七煞鬼门能有这种格局?”葛牧表示质疑,又往前走了几百步,忽然瞧见一道人影在树林间晃荡。
这人似乎是在捉雉鸡,一面左顾右盼地走着,一面抱怨道:“他妈的,整天窝在这山沟里跟缩头乌龟似的,真不知影煞那骚_娘们儿怎么想的?那骚_娘们儿,也不来跟老子快活快活。”
七煞鬼门分舵果然在这儿!
葛牧小心翼翼地向此人贴了过去,同时留意四周动向。
这名七煞鬼门弟子的气息略微沉余,脚步很轻,大约也就在练气五层的程度,葛牧跟在他身后将近十步的时候依旧没能发现。
待确认过周围并无他人,葛牧陡然从茂草中约出,一纵十步,伸手扼住了七煞鬼门弟子的喉咙。
差着四个小境界,气势压迫已经让此人的灵气无法正常运转。
他惊恐无比,阴翳的眼睛里满是骇然道:“你是什么人?我劝你及早放了我,不然被我的师兄弟们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葛牧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捏的此人颈骨格格作响。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你……”
“七煞鬼门多少人在这里?”
如铁钳般的手掌箍在自己脖颈上,明显感觉到生命流逝,七煞鬼门的弟子不敢有丝毫犹豫:“十一个人,十一个人。”
“都是什么境界?”
“五个练气四层,四个练气五层,一个练气八层,还有……还有一名筑基初期的。”
葛牧道吸了一口气。
单说这些练气层面的邪修,他有把握一力剿除,但是筑基层面的就太棘手了。
继续询问道:“这甲子聚灵阵到底是谁布的?”
“我不清楚。”
“嗯——”
“别别别,我真不清楚,只听说是晚清时期一个修道陨落的家族留下的,具体哪家却不知道。”
照这么说“以山为阵、划地成符”的甲子聚灵阵乃前人所留,被七煞鬼门的人鸠占鹊巢了而已,这倒说的过去。
但葛牧仍有疑问。
七煞鬼门一直在边疆活动,跟离城相隔几千里,怎么会知道浮云山会有前人所留的甲子聚灵阵?
他继续道:“七煞鬼门在此设立分舵就是为了这阵法?”
“是。”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会有甲子聚灵阵?”
七煞鬼门弟子踟蹰道:“我说了,你能饶我一命么?”
“可以。”
“你发誓。”
葛牧扬了扬眉梢道:“我以我的宗门发誓绝不伤你性命。”
七煞鬼门弟子才放心道:“我们跟离城白氏有合作,这么大的甲子阵他白氏一家也吃不下,所以才告知了我们。”
“离城白氏?”
“我该告诉你的都已经毫无保留的说了,请前辈放过我。”
葛牧道:“还有一个问题,七煞鬼门分舵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南面那座山峰底下有个天然山洞,抗战时期浮云山老百姓在那里躲藏日_军,有所扩建,我们的人就在那里。”
这倒是与唐晓晓之前所说的历史事件吻合,葛牧点了点头。
“你可以走了。”
“多……”
七煞鬼门弟子才说出来了一个字,脸色就变了。
因为葛牧祭起“金刚手印”的手掌已经落在他的腹部,至阳至刚的灵气从皮肤渗入丹田、摧枯拉朽的往经络中肆虐。
须臾间,就见因为经络爆裂他的脸上渗出了一层血珠。
想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