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愿将您腰上的香囊借于本宫?”
“不愿当如何?”他闲闲地靠在软垫上,一手拄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自然是另寻他人相借。”她回答。
“借你本王有何好处?”他又问,淡然的嘴角似乎扬起一抹笑意,邪邪的还有些痞,和他一贯的云淡风轻完全不同。
“不知王爷想要什么?”她回问。
他手中的折扇转了个圈,方向正中她的心口,却什么也没说,扯下腰间的香囊扔过来。
“小心着点,给本王弄坏了,可是要去找皇兄索赔的。”
她回头遥遥一笑,“必不敢损了王爷心爱之物。”
这香囊其实很普通,用的香也是宫中常制的花香,她取出其中的香末倒入四盆墨中,这才脱去绣鞋,站于宣纸之上。
面对众人,她轻轻一笑,“奏乐。”
随着乐声,她的脚尖轻点,旋转间,脚上的白袜沾上墨水,在宣纸上洇染出一片轮廓。
再晃动间,山川河流树木勾勒而出,乍一看去,似乎平淡无奇,再看时,那些山川仿佛形成了一尊佛像,庄严肃穆。
乐声停,她的指尖弹出一点血红,正中佛像眉心,顿时整幅画如同活了一般,她穿好绣鞋,待宫人将画竖起展开,所有人不由一阵叫好。
的确是别出心裁,有擅于书画的大臣评论。
她的两位哥哥也不由放下心来,场上的太后和皇帝刚要说话,忽的飞来一群蝴蝶,绕着画翩翩飞舞。
“百蝶贺寿,献给太后娘娘。”柳媚儿行礼道。
“好,贵妃有心了。”太后的脸上也不由显出几分笑意,虽然不及其他人的礼物珍奇,但也确实新鲜。
毕竟她常年待在宫中,珍奇的东西见得还少了?
接下来的宴会继续进行着,等举办完已经入夜了,回到寝宫后,柳媚儿着人打开了她呈礼的那个箱子。
果不其然,里面的绣品已经被人用剪刀划烂了,不仅如此,那些寿字全部被拦腰剪断,这要是真被呈上来,估计她会被安一个诅咒太后的名头。
到时候可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打入冷宫都有可能。
秉退了众人,柳媚儿一个人在房间里想着,到底是谁要害她。
这宫里,能害她并且不留痕迹的只有寥寥几人,皇帝,太后,以及另外三妃。
但是当时的条件并不成立,他们不仅没有动机,也没有时机。
至于下面的婕妤美人等,她们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那个秋美人虽然与她有仇,但是她也没有这个能力。
除非,有人愿意帮她,如果帮她的人是二皇子,那就有可能了。
不过她是什么时候和这个二皇子搅和到一起的呢?
柳媚儿忽然想起秋容在她身边做婢女的时候,她每个月都有几天是请假的,据说是去替曾经照顾她的一个姑姑值班。
那个姑姑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柳媚儿也就允了,还多次给秋容赏下不少物品,意图借那个姑姑的手讨好一下太后,毕竟她当时满心满眼的都是皇帝。
然而,太后并没有对她有多关注,连句好话都没听到过。
那么,如果是秋容压根就没去替班,而是去和二皇子约会,那就说的通了。
而且,那次的迷欢香似乎也是秋容提的主意,显然她是早就打算和皇帝发生点什么的。
可是如果她真和皇帝发生了什么,作为皇帝的儿子,那二皇子还能要她?
柳媚儿可不觉得这世道对女子会这么宽容,哪个男人不要求自己的女人忠贞?
即使是自己老1子,二皇子估计也忍不下这个绿帽,更何况还是那女人亲自设计的。
另外,她可不觉得秋容自己就有能力把迷欢香搞到手,并且弄进宫,这其中估计少不了那个二皇子出力。
那这个二皇子费尽心机要算计他老1子又是为了什么?
和心上人双宿双飞?没道理,以他二皇子的身份,又得太后宠爱,直接跟太后说上一句,问她讨个婢女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柳媚儿即使身为贵妃,也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而他不仅没这么做,反倒设计让自己的女人成了自己老1子的女人。
柳媚儿的脑海里忽然闪过秋容捂着肚子的模样,对了,她怀孕了。
如果秋容早就怀孕了,那她的肚子早晚会大起来,早晚会被发现。
宫中除了皇帝,再不能有其他男人,那她的孩子是从哪儿来的?
到时候肯定会被彻查,如果是查到她跟某侍卫有染也就罢了,顶多打杀或者发卖。
但如果查出她是跟皇子有染呢?
她无非是企图攀龙附凤,可是二皇子可就不一样了。
他是皇帝唯一的嫡子,十分有可能被立为储君,如果他的行为不端,在自己老1子的后宫把宫女睡了,那传出去,虽然会被笑称fēng_liú,但也逃不过被一些清流弹劾。
这种事说大不大,但关键看什么时候,如果有一天开始争夺储君之位,先不说皇帝心里怎么想,下面的人估计就会抓他这个把柄。
那么事情可能就是这样的,二皇子早就和秋容有染,并且秋容怀了身孕,为了不让事情泄露出去,他们从宫外弄了迷欢香,然后又套路了她跟皇帝。
难怪秋容才意外侍寝了一次,就很快被发现怀了身孕,估计他们早就安排好了。
柳媚儿整理完自己的思绪,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她,浑身沉的狠,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