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媒婆几次上门,似乎看出了陈翠花的犹豫,直接给她下了一剂狠药。
别的不说,只说你家大丫吧,哪哪儿都好,可偏生她是个哑巴啊。
现在能有个人来找你说媒,那已经是万般的幸事了,更别提人家还是个秀才。
就算以后嫁过去,那也是享福的命,不需要她干什么,只管操持家里就行了。
这等好事,你还犹豫个什么呢?
这一番话下来,陈翠花想了一晚上,最终还是决定答应。
双方交换了信物,设了定亲宴,没过几日,那秀才就去省府考试了,临走时陈翠花还给了一大笔钱,总不能让未来女婿在银钱上紧张吧?
而张秀才去考试的这段时间,张家老母亲没人照顾,陈翠花就让自己女儿过去照顾了。
这段时间,王大丫把张泽之的母亲照顾的顺顺当当,然而,没想到,等张泽之回来时,与他同来的还有个俊俏的小姑娘。
据说是州府的官小姐,她一来,就把王大丫当丫鬟一样使唤,开始王大丫也没怎么样,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直到她听见了那小姐和她的贴身婢女的对话,才知道,张泽之在考试的时候表现突出,直接被那位监考的长官看上,和这位州府的小姐定了亲。
她也不是傻的,直接和这位小姐争执起来,而她不会说话,比划一通人家也不知道她想说啥,一阵推推攘攘之间,她被推撞到了石头上,晕了过去。
然后王大丫又被送回了陈翠花那里,陈翠花当时正在家里做豆腐,她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结果一出来就发现自家女儿满头是血,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呢。
她壮着胆子去探了下呼吸,发现还有气,心里才放下,再看她家女儿的惨状,心里对张家的不满越来越大。
不说她女儿给他照顾了几个月的母亲,就说现在不知什么原因弄成这副样子,也没个人给她解释一下就罢了,赶紧叫大夫给包扎总可以吧?
倒是那些邻居以及经常和陈翠花打交道的人来了,一时间请大夫的请大夫,烧水的烧水,帮忙抬人的抬人。
王大丫醒来后的那一声直接把陈翠花激动哭了,她抱着大丫狠哭了一阵,仿佛要把心里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全哭出来。
但是她很快又反应过来,一边让已经等在一边大夫给大丫看头,一边趁着人多先把理占了。
“你这孩子,让你去张家照顾那张秀才的母亲,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
大丫顿了顿,伸着手指比划,这么多年,她娘与她早已经熟悉了这些手势。
“你说什么?!那姓张的攀上了高枝,在州府与那边的小姐定了亲?”陈翠花这次是真气了。
一看周围百姓们都在,她又一抹眼泪开始哭道,“我可怜的闺女啊,小的时候生病没钱治病,烧哑了也就罢了,大不了娘养你一辈子。”
“可偏偏那个姓张的忽然要说亲,娘想着总该给你找个依靠,就答应了,他去州府考试时咱们还给他添了一大笔银钱,要不然他家那穷破地方,哪有钱去州府啊?”
“现在他竟然在与你定了亲后又跟州府的小姐定了亲,我要是不去跟他讨个说法,我就不叫陈翠花!”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都知道了张家忘恩负义的事情,不由一阵喧闹,大丫眨了眨眼睛,任由那大夫给她头上包扎好,又开始比划。
“你的伤是那小姐推的你?”陈翠花看明白了,心里直接怒火攻心,“州府的小姐怎么了,州府的小姐就能没有教养,随便欺负别人吗?”
“再说,论先来后到,我们大丫还在她前头,当得起她一声姐姐,她就这么不尊礼教?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周围的乡亲们,如今的事情就是这样了,是那姓张的背信弃义,今日我只求乡亲们帮忙给我家大丫讨个公道,日后但有相请,必不推辞!”
周围的百姓们立马应了,“陈娘子说的哪里话,本就是那张家不对。”
“哎,不说别的了,咱们大伙儿这就去那张家瞧瞧吧,听说那张秀才得了州府的赏识,恐怕不会再搭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喽。”
“走走,看看去。”
一群人向着张家进发,直接包围了他家正门。
有胆大的皮孩子直接爬上他家墙头,一眼就看到里面坐着的个娇娇小姐。
“哎哟,快看呐,张秀才院里真的坐了个美娇娘呐。”
这一举动直接点燃了群众的兴奋,纷纷往墙头上去看。
外面的喧闹声直接把张泽之和他的母亲惊动了,出来一看,这么多人。
原本还以为是乡亲们来恭喜他的,没想到登头就是一脸唾沫。
“哎哟,这就是张秀才啊,呸,果然是去过州府的人呢,看这穿的都不一样了。”
“呸!身上那衣服说不定用的就是陈娘子母女给的钱,她家的生意大多是我们这些在照顾,那就是我们的钱!”
“槽!这小子拿着我们的钱去州府吃吃喝喝,还赚了个美娇娘回来!看我不揍死他!”有思维被带弯了的直接上脚踹去。
那张秀才平时文文弱弱的,哪里挡得住这些拳脚,直接被一顿好打,众人这才散了。
那张秀才的母亲一阵懵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知道,她经营了半辈子的名声,毁了。
那州府的小姐和她带来的婢女下人也懵了,张家旁边的邻居出来看了两眼,也纷纷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