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把她弄得一愣,什么病?是说她不能说话吗?难道这还能治好?
紧接着就听他继续说道,“这样吧,你明天上午抽空过来一趟,我让父亲给你诊下脉,应该是可以治好的。”
她的眼睛瞪圆了,手指颤抖的指着自己的喉咙,直到他点头,她才激动的差点跳起。
再抬头时,她的眼睛都湿了,明艳的脸此时带上泪珠显得坚强又倔强。
一双手拿着帕子就擦过来,把她弄得一僵,“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那次你被打的头破血流也没见你哭。”
她歪了歪头,想不通他为什么知道。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说道。
她连忙摇头,比划一通,赶紧跑出了回春堂,没注意她的身后一双眼睛凝望着她。
回到豆腐坊的时候,陈翠花正忙着招呼客人,她赶紧挽起袖子,洗了手来帮忙,母女俩一直忙到快深夜,才有空坐下来吃一口饭。
这时候她才有空把去送豆花的事告诉陈翠花,得知她的哑病能治好,陈翠花也是一阵激动。
她是个十分爽快的女性,直接大手一挥,“只要能治好你的哑病,别说每天早晚吃一桶豆花,顿顿吃天天吃都行!”
说着她又去了作坊那边,打算连夜再磨些豆子。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小厮带着订金来拿豆花,原本陈翠花也不打算收钱了,但是那小厮放下钱袋,提溜起豆花桶就跑。
把陈翠花也逗的一乐,无奈的收起那袋钱,一掂量,还很有分量,打开一看,都够买她家一年的豆花了。
上午的时候,大丫帮陈翠花搭理完作坊,这才在陈翠花的催促下去了回春堂,她手里还拿着早上那袋钱。
陈翠花的意思是用不了这么多,让他们收回去一些,另外如果人家真能帮大丫治好这哑病,别说不要钱,把豆腐坊白送他们她都乐意。
这次大丫去的时候,那个公子已经在那儿了,上午没什么客人,即使有也被那大夫几下扎好了。
见她来,那个老大夫还冲她点了点头,按说她跟这个大夫该是比较熟的,毕竟当时她撞破头都是他给包扎的,然而此时却觉得像是第一次认识。
她放了手让人家给她诊脉,眼睛忍不住悄悄打量起这个大夫,忽然发现他似乎和之前为她治头的那个大夫有些不一样。
她是记得的,那个大夫虽然和眼前这个长得十分像,但他靠近额头的鬓角那里长了一颗痣。
大丫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公子,奇怪,他怎么会有那颗痣?她想了一会儿没想通,索性不再纠结。
那个大夫给她诊完脉,捋着下巴那一撮山羊胡沉吟着,她安静的等着结果,倒是那公子比她着急,率先问了,“怎么样?”
卜焕之看了他儿子一眼,有了媳妇忘了爹,“急什么?老夫还得再想想。”
“你都行医多少年了,还用想?”卜少宸不信,他对这个便宜爹最熟悉不过了,想想是假的,装模作样倒是真的。
大丫有些紧张的看着这父子俩,不会打起来吧?关键是,不会打起来殃及无辜吧?
卜焕之看着眼前紧张的小姑娘,咳了一声安抚道,“不用担心,你这是幼年高烧堵塞了穴位,待老夫给你施几次针,开几服药就好了。”
听到能好,她当先激动起来,拽着大夫的袖子一阵鞠躬,把卜焕之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卜少宸把她拽走了,才罢休。
“还真是个实诚的孩子……”然而被他那糟心的儿子盯上了,卜焕之摇了摇头,继续坐诊。
大丫是被卜少宸送回豆腐坊的,她一路都沉浸在能治好的激动中,没注意到是被卜少宸牵回去的。
然而,刚出了回春堂,就迎头遇上了张秀才,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拦住了。
“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你我刚解除了婚约才几天,你就迫不及待的找好下一家了。”
大丫被他的话说的不明所以,直到被卜少宸拉到身后,才反应过来两个人方才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合规矩。
“这位公子倒是长了好一张利口,且不说你与王姑娘早已解除了婚约,就凭你侮辱人家姑娘,就该被我教训一顿。”
他的话才说完,不待那张秀才反应,直接迎头就给了他一拳,这一拳很实在,张秀才被打的直吐酸水。
紧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卜少宸是学医的,自然知道哪儿怕疼哪儿打了不明显。
看着张秀才躺在地上起不来,卜少宸才带着大丫往对面豆腐坊去,临走前还留下一句。
“自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丢了举人的名头不说,还想把脏水乱泼,真当别人都是泥做的,任你欺负么?”
他在京城可是四大才子之一,年纪轻轻就能凭一张口与一众老学究论道,他说的那群老夫子口吐白沫的时候,张秀才还不知在哪个旮旯角啃咸菜呢。
陈翠花之前已经看到他们和张秀才遇上了,没想到这位回春堂的公子哥是这样的反应,倒是十分出陈翠花的意料。
再看被护在身后的大丫,陈翠花忽然觉得她家丫头和这公子还是很般配的。
虽然她女儿大字不识,虽然她女儿是个乡下丫头,虽然她女儿不及那些贵女一千一万,但是在她眼里,女儿就是最好的。
她也值得天下最好的。
卜少宸和陈翠花说了大丫的病情,一听并不难治,陈翠花更高兴了,她打发了大丫去后院做饭,硬是留了卜少宸在这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