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社会科技发达,她买的单反相机是用内部存储的,拍的照片可以导出来存储,也不需要专门洗成相片。
因此,她的那些阿姨同事们都成了她的模特,拍的好与不好,她们也会说两句,袁真真再改进。
时间长了,她不仅拍摄技术提升了,连与人沟通似乎都增强了许多。她不再那么孤僻,遇到人也会给个笑脸,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就努力做一个倾听者。
慢慢的,她不再总是拍人,她开始学着拍风景,周末倒休的那一天,她会背上相机坐上几个小时的公交到郊外的公园去。
一拍就是大半天,然而,现在的社会污染十分严重,尤其是到了冬天,漫天的雾霾,蓝天几乎很少出现。
那些拍出来的照片也都是灰蒙蒙的,显得十分没有生机与活力。
她开始学习ps,仍旧是抱着书一顿狂啃,以前大学时为了交作业买的二手电脑也重新被她从压底箱下翻了出来。
通上电源还可以用,但是想装ps就有些难了。
废了好大力气,她装了个破解版的,然而一打开整个电脑就开始呼呼的响,底盘烫的她都不敢摸。
就这样,她熟悉了上面所有的功能,并能利用一些简单的数值调控,把一张看起来灰扑扑的风景照变的生机勃勃。
如此,她已经在那家商超干了快一年了,她终于鼓起勇气从网上找了一个摄影师的工作。
去面试的那天,她带着的仍旧是那个陪伴了她快一年的单反。
刚拿出来就被嘲笑了一通,她没说话,随意点了一个服务生做模特,最简单的白色布景,却被她拍出了高大上的艺术写真。
在她的摄影角度里,似乎没有瑕疵这个概念,无论是侧脸还是正面,都是刚刚好。
而且,她的单反是没有美颜功能的,纯粹靠的是灯光效果以及变焦来产生朦胧的磨皮效果。
她没有多说一句话,却令那个店主当场拍板决定,要了她做摄影师。
她的工资也一下子从不到两千涨到了六千,简直是质的飞跃。
在她有余力还助学贷款和吃饭的情况下,她又买了一台高配置的电脑,重新下载了正版的ps,开始正式学习修图技术。
不仅如此,她还学起了手绘,买了一沓纸笔,天天的练习,三年后,她的利用ps创作的手绘作品一经发布,就在网上吸引了大批的粉丝。
她成了网红,甚至开了个人的手绘工作室,她的人生似乎终于走上了正途,开始一帆风顺的时候,她出了车祸。
袁真真也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她漫无目的的飘着,偶尔也会好奇,这世上既然有鬼,为什么没有黑白无常呢?
难道没有负责勾魂的吗?
这一天,她飘过一家精神病院,穿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忽然被叫住。
“喂,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顿了顿,看向声源处,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他长得很好看,长长的睫毛,略微婴儿肥的脸,但是身上却穿着与之不相配的精神病服。
“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
“哎,又发病了。”那小男孩的话才说完,一个带白帽子的护士就拿着一个注射器进来。
那小男孩似乎很畏惧,赶紧钻进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她略微有些好奇,这个小男孩能看到她?也因为这个好奇,她没有走,仍旧站在原地。
看着那个小男孩被护士从被子里提溜出来狠狠打了一针,他哭了,哇哇的,也顾不上理她了。
那个护士又走了,她忍不住走到小男孩的床边,“别哭了。”
小男孩没有听她的,仍旧哭着,他的半边屁股还露在外面,她不经意的瞧了一眼,上面已经青紫了一块,还有十多个针眼在上,显然他已经被这样不止一次了。
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哭够了,又开始好奇的看着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从地上飞起来,而且不需要推门就能出去。”小男孩抹了把眼泪,问她。
她似乎有些懂这个小孩子为什么会被关在精神病院了。
“我是鬼,不是人。”她回道。
“鬼是什么?人是什么?”
她原本不想解释,但是看他睁大眼睛一副求知好学的样子,还是为跟他解释了。
“你是人,刚才给你打针的也是人,而鬼是人死后的灵魂,一般人看不到,也摸不到,鬼是没有实体的,就像这样。”
她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发,竟然能触碰到他,她忍不住一呆,不科学啊。
“你在干嘛啊?鬼。”
她摇了摇头,“我不叫鬼,我叫袁真真。”
“哦,我叫程林羽。”小男孩自我介绍道。
她点了点头,“你要是不想被打针的话,以后就当看不见我,其他和我一样会飘的鬼你也要当看不见。”
“可是我明明能看见啊,老师明明说撒谎是不对的。”
小男孩反驳的话让她忍不住冷笑了下,“你被关进这个地方来,就是因为你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如果你不假装看不到的话,你可能会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不知是不是她说的话小男孩听了进去,他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即使她再路过,他也当看不见。
袁真真看了他一眼,难得找到一个能正常交流的呢,她又顺着墙飘了出去。
又过了不知多久,反正袁真真感觉是过了挺久的,她就像飘荡在这人世间的孤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