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连走路也变得小心翼翼,我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并不断地回头看看宛伯懿,他一直在后面微笑地看着我,像是在送别。
“啊……”我猛地张开双臂,保持着身体平衡,因为前面没有了路,差一点掉下去。
我嘟着嘴巴回头看着他,埋怨着怎么差点掉落也不扶我,我不知道此刻脚下的是什么,但对于宛伯懿,即使埋怨也是撒娇,根本责怪不起来。
他仍然是对我摆摆手,并微笑着。
我想起了在山洞内,听了茜茜的话,我整个人在悬崖外,她想骗我跳下去,当时茜茜的样子像极了此刻的宛伯懿,给我坚定和鼓励的微笑,即使我身后是万丈深渊。
但宛伯懿一定不会害我的!
我慢慢蹲了下来,用一只脚伸入,却碰不到底,在肉眼看来,像是行走在云水之间,大地无边无际,可是此刻我脚下却有看不见的深渊,而我就站在深渊边,再往前迈一步,
便会掉下去。
“前面好像是空的,你和你一起……”我回头撒娇地对他说。
“我看着你呢,不要怕”,他如此轻描淡写,难道前面并不是深渊,只是一个台阶吗?
“快去吧,很多人在等着你”,宛伯懿一直对我催促着,就像桥上的老婆婆,一直催着着行人喝汤。
听着宛伯懿的声音,我就像着了魔一样,又面向阳光,远处那努力想穿透云层的阳光。我张开双臂,感觉阳光是那么温暖,仿佛一直照进我心里,所有的伤心和恐惧都融化了
。
慢慢闭上眼睛,享受着圣洁光芒的洗礼,上身往前倾斜,张开双臂。像一只小鸟,飞了下去。
我会不会也会变成一朵圣洁的白莲花?像轻揉的羽毛一样漂浮在空中,穿梭在阳光照射的缝隙间。
可是事实我却不断地在下坠,掉落。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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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像箭一样穿透玻璃,射入房间,刺得我眼睛睁不开。
“若蓝,你醒啦?终于醒啦?”一个中年妇女紧紧把我抱住,哭得不成样子。
“医生!我女儿醒了!医生!”一个中年男人趴在沙发上睡觉。被吵醒后疯了一般边喊边跑了出去。
这里是病房?那男人是我爸爸?可是……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发生什么事了?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接着医生护士进来,我被包围在中间,手上还吊着盐水。
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我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而周围发生的一切,好像都与我无关。我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生病,怎么来到的这里……
“宝贝,你怎么了。怎么呆呆的”,中年妇女抓着我的手,一遍遍摸着我的头,看我没什么反应,又问边上的医生:“我女儿没事吧?是不是大脑摔坏了?”
“肯定会有后遗症,可能会短暂失忆,也可能永远不会好,但其他一般没什么问题了”,医生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病房里只有我们三个人,面对着两个陌生人。非要自称是我的父母,这样的场合有些尴尬,特别是被搂着又亲又抱的,还真是不习惯!
“若蓝!你终于醒啦?太好了!”门外进来两个女孩。个字稍爱些的那个一看到我就飞奔过来把我抱住,抱地我有些喘不过气。
“宝贝,我和你爸爸先走了,这几天还要去德国出差,你醒来了我也放心了”,中年妇女依依不舍地对我说。转而又对那女孩说:“雁儿,那就麻烦你了,有什么情况打我电
话”。
“放心啦,阿姨,没事的,应该马上就可以去学校了!”女孩笑起来像一朵花,纯洁而美好。
看着他们那对夫妻匆匆离开的背影,我忽然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我的生命中,有一些人总是那么匆匆离开,对我不曾陪伴。
“若蓝,你真是福大命大,必有后福哦”,那个叫雁儿的女孩,脸上还挂着泪,却笑得极为灿烂。
“你是?”我久久地看着她,感觉很亲切,但实在想不起是怎么回事。
“要死啊你!”她居然敲了我下脑袋:“连我都不认识啦,我们从穿开裆裤开始就在一起了,那个是我妹妹,姗姗,从小我们三人一起长大的,你个白痴,居然把我忘了!”
姗姗?很熟悉的名字,她一直躲在雁儿身后,纤细的身材,如黑瀑布一样的长发,宛如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仙子,如此温柔美丽。
只是她刚刚还一直躲在雁儿身后,但雁儿和我说了几句话之后,忽然又眉开眼笑地过来,坐在我床边,拉着我手:“若蓝,我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
是”。
她笑起来是如此迷人,连我一个女生都看得醉了。
听着她说的话,再看看旁边俏皮可爱的雁儿,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天生掉下来两个闺蜜,嗯,一定是我前世修来的福!
幸好有她们一直陪着我,在病房聊得很开心,一直笑声不断。她们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直在跟我解释着我身边的事,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以前遇到过什么……虽然我
听的就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但还是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就像一个出生婴儿,对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好奇与期待一样,何况我还有那么可爱和漂亮的闺蜜,我的人生
一定会很幸福!
“要不请马老师吧,若蓝一定能好的快”,姗姗对雁儿说道。
“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