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已经消散,阳光照下之下,众人如同做了一场梦,李清风已经不见了,惟有血河二老一脸惨白,抱着人事不知的蝠血咬牙切齿,这一趟幽都之行,太虚幻境还没有摸到边,就被人毁了修罗旗,伤了血族少主,二人满心愤恨凄惶,二人的老脸丢的一干二净。
看了眼因修罗旗被毁,做为施术者受到心魔反噬的蝠血,已经神智昏迷,奄奄一息,血河二老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愤愤的一跺脚,二人化成一阵狂风消失在当场。
这一场大战来如暴雨去得也疾,围观的众人有些都不知怎么回事就结束了,在血河二老离开之后,先前那十几个倒霉之极的被血神子吸成人干的人枯柴一样倒在地上,一群家人涌上连哭带叫,指天划地的咒骂,可是正如先前所说,那有人敢去血海复仇去?那纯是活腻了。
靠在窗户上的青年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缓缓关上了窗户。巫行月推门进来,感觉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不由得问道:“你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幽无夜摇了摇头,笑道:“刚刚有人争执,一言不合,就打了一架,现在已经散了。”
巫行月皱了一下眉头:“这些人真无聊。”
幽无夜笑道:“可不是么,天天打来打去,是有够无聊的]”
巫行月不再说话,转身坐到房中间椅上,低着头怔怔出神,幽无夜静静的望了她半晌,温柔开口:“你这是……有心事?”说着提起桌上白玉壶斟了一杯茶,就听巫行月低低叹了口气,“刚才,我好象感受到他的气息了。”
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幽无夜神情明显滞了一下:“谁?”
巫行月没有说话,一根巫杖现在摊开的手心中,并未尘封的记忆隔着无情光阴,转眼便滚滚翻涌至眼前。
幽无夜敏感的发现,在杖头上现出一枚翠可爱的树叶。
幽无夜的脸色有些变化,就听巫行月颤着声音道:“我等了他一百年,你说,他还记得我么?”
房间里寂静一片,良久没有任何声音。
“他若是记得你,你们自会见面。”幽无夜终于开了口,声音凉如秋水:“他若不是不记得你,就是见了面也是枉然。”
巫行月明显抖了一下,虽然背对着看不清她的表情,丝毫不妨碍幽无夜清析的感受到她的心情,就听她低声喃喃道:“他不会忘了我吧,我百年苦修就是为了这一天,究天无极盘我已带来了,无论他想算什么事,我都可以给他办到,他不是想要知道他母亲的下落么?我可以啊……”
淡淡星光在这一刻仿佛全都落到了她的眼里,幽无夜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在这里再多呆一刻也是不能,愤愤的打开门,将出末出之时一句话冲口而出:“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说完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抬头见月华团娈,白濛濛的洒了一身银霜,心头忽然一阵懊恼:自已说这些话干什么?烧手?就怕烧着那只手是自已的吧。
一时间,房内房外,二人二心,俱都沉浸在各自心思中,俱都痴了。
李清风无声无息化光离开幽都,停下云光后走了一会,忽然向后说道:“出来罢,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啊?”
随着他话音落下,地上突然鼓起一个小包,一道黄气冲天而起,化成一个有些不要意思的少年,正是明月。挠了下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啊,你果然厉害,我在地底下跟着你也能看得到啊……”
李清风看了他一眼,识得是刚才争斗中另一主角,不过看他一脸正气,李清风也不讨厌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明月笑嘻嘻的道:“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明月,从小在五庄观长大,我的师尊是与世同君镇元大仙。”
若换成旁人,只要听到与世同祖四个字,必定会两眼放光心跳发热,镇元子是地仙之祖,三界六道中的顶尖大能,谁提起无不尊祟有加。可是这一套在李清风这里半分没用,看了明月一眼,淡淡道:“我叫李清风,没有什么师门,你跟着我干什么?”
明月明显愕了一些,在他印象中自已报上师门,就算不是抢着上来结交也该肃然起敬吧,可对方竟然丝毫没有放在眼中,偏偏又没有半分不敬,只管问自已跟着他干什么?
“嗯,那个……我想请你……”说到这里,明月眼前一亮,嘿嘿一笑,伸手从怀掏出一个玉盒,嘻嘻一笑:“请你吃果子好不好!”
鬼鬼祟祟的跟着自已一路,就为了请自已吃果子,吃你个头啊!
明明知道对方正在撒谎,李清风也不戳破他,心里暗暗想镇元大仙看着仙风道骨,看来不怎么会收徒弟,这个叫明月的家伙脑子多半是被什么玩意刨过。
李清风准备回一趟天都山,既然太虚幻境还没有开始,那就按照先前和石长生商订好的事,去一趟天都山藏宝阁和他会合,同时也问一下,这几天阿离已经将内丹全部吸收,文蛛之毒已经尽数解了,可就是醒不过来,不知是不是那里不对。
进太虚幻境之前,这是李清风唯一的一件心事了。
如果不是这件事,李清风也不介意和明月做个伴,可是现在真不行。
刚准备转身要走,鼻端忽然传来一阵说不出来的浓郁香气,李清风不知道自已形容,那香气就象是带着勾,钻鼻入心,非花非果又似花似果,一闻下只觉得浑身八亿四千毛孔全睁开了,说不出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