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审讯室。
吴端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她是那种天生丽质的女人,高额头,高鼻梁,坚毅的微微向外翘着的下巴。
她有一双杏眼,据说这种眼睛瞪起人来不仅不会叫人觉得你生气,反倒很是俏皮。这样一双眼睛,撒起娇来事半功倍。
可她的眼中看不出一丝俏皮,只有沧桑过后的老练沉稳。
她试图用惊慌掩盖这种老练沉稳,使自己看起来符合年纪。
真是个懂得自我保护的女人,吴端有理由相信,即便不依靠任何人,她也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那她留在闫思弦身边的原因是什么呢?仅仅是喜欢吗?
见吴端不说话,张雅兰率先开口,怯怯地问道:“闫思弦呢?”
她一提起闫思弦,不仅吴端,单面玻璃外旁听审讯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丑闻!简直是丑闻!
一名刑警伙同一个拎不清关系的女人,谋害了另一名刑警的孩子,并致他重伤。
这可不就是个天大的丑闻?!
吴端如实道:“他在另外一间审讯室,也被抓起来了,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被抓。”
张雅兰低下头,抽了抽鼻子,再抬起头时,她眼中满是坚毅。
“跟他没关系,是我连累他了。”
“那说说吧,你是怎么连累他的?”
“我……我收留了一个小孩,我有过一个孩子的,可是没了,我真的很想……可我发誓,我好好照顾他了,没日没夜,真的,可他死了……不知道怎么的,就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趁半夜把他……把他……”
“你把他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嗯……”
“你刚刚说收留,怎么收留的?孩子怎么到你手上的?”
“是他们!他们送我的!”张雅兰环视着四周,似乎她所说的“他们”正无处不在地监视着她。
吴端敲了敲桌子,让她集中注意力。
“说具体点!”
张雅兰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组织语言。
“我很早以前就见过他们,那应该是李建业死了以后,有人守在我家门口,在我出门的时候,冲我扔了个钱包。
扔给我钱包的男人,一看就精神不太正常……”
“你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吗?”吴端问道。
“记不太清了……不过,他除了扔东西,还说了一句话,大高意思就是说’已经帮我报仇了’。
当时不懂,我害怕他有什么过激行为,毕竟精神病杀人都不犯法的,我只顾着赶紧关门。
我在屋里打开钱包看了看,那里面有钱,还有一些证件,是李建业的证件,所以我知道那是李建业的钱包。
可那时候……我孩子已经死了,港商为了封口,赔给我一大笔钱,够我挥霍好几年的。
我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什么都不在乎,思考?呵呵,最好别让我用大脑……我好像还因此混进了富二代的圈子,你可以说我是外围女……无所谓,都不重要。
那个状态,我哪儿有心思在意什么钱包,完全不记得钱包最后被我扔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