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们就能保我的命?”女人问道。
“能。”吴端直截了当地给出答案。
“以前的事……也不追究了?中国可是有死刑的。”显然,女人手上还有其他命案。
“你运气不错,我们的目标是唐二。”
女人又低头沉默,显然这决定十分艰难。
“你不想得罪唐二也行,还有个办法,”吴端道:“知道你同伙躲在哪儿吗?带我们去找他。”
这次,只思索几秒钟,女人便答应下来。
依旧是后半夜,一名当地民警开车送吴端和闫思弦回霍家村,不过20分钟车程。
两人一坐上后座,闭眼便睡着了,实在是累极了。
临睡前,吴端听到闫思弦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别流口水……”
进村有一截土路,车子颠簸,吴端被颠醒,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闫思弦已经醒了,正皱眉看着车窗外。
“下雨了。”闫思弦道。
“下雨了。”吴端也皱起眉头。
野外大范围的搜捕,往往要借助警犬帮忙。
而雨水会掩盖嫌疑人的气味,使得警犬无用武之地。
两人到霍家村后山时,果然看到四五条警犬刚被领下山,毛都湿了,乖乖蹲坐在车里。
其中两条还从车窗探出个脑袋,似乎在享受少有的雨水带来的清新空气。
训犬员正跟负责搜捕任务的布县特警队长说着什么,两人都是愁眉不展。
见到吴端,特警队长上前几步,拍着吴端的肩膀道:“家里没出事就好,凶手总能抓住。”
吴端道了声谢,指了指从后一辆面包车下来的女人道:“她会带咱们找到同伙。”
“那太好了。”
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女歹徒,她道:“我们踩点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山洞。很隐蔽,要不是机缘巧合,不可能找得到。
作案时间也是故意挑的昨晚,因为天气预报说有雨,下雨有利于躲避警犬追踪。”
“带路吧。”闫思弦道。
女歹徒被两名特警押着上了山,闫思弦和吴端紧随其后,他们身后是一队荷枪实弹的特警。
涉枪,特警们打起了12分的精神,拿出了双倍的小心。
山路曲折。
一开始还有一条羊肠小路,说是小路,不过是被人踩出来的草比较稀疏的地方,走了约莫20分钟,路便没了,草长莺飞。
草叶上的雨水打湿了两人的裤脚,有点难受。
好在,即便下雨,北方的山林也是干脆凌冽的,并不似南方的树林那般粘腻潮湿危机四伏。
一队人沉默地走着,中途没有休息,有特警拿出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和水壶,大家一边前行,一边解决了午饭。
女歹徒体力很好,脚下步伐丝毫不露疲态。
她在赶时间。
走了近三个小时,闫思弦突然问道:“你们约的几点?”
“早上10点。”女歹徒道。
吴端不明所以。
闫思弦解释道:“歹徒不可能无限期地在山洞等着同伴,超过某个期限如果她还没出现,那歹徒就会认为她落网了,独自逃命。”
吴端了然。
闫思弦继续道:“他们时间选得很好,一夜搜寻,正是特警人困马乏放松警惕的时候,10点钟出逃,能逃脱的可能性最大。
但他应该不会乖乖等到10点,毕竟,时间过去得越久,同伙这边的不确定越大。”
闫思弦看看手表,叹道:“8点49了。”
吴端有些焦急,问那女歹徒道:“还要走多久?”
女歹徒看着前路,估算道:“大概……半小时吧。”
路滑,一行人此刻相当狼狈,走几步就有人滑倒,那女歹徒戴着手铐,重心最为不稳,要不是两旁的人扶着,不知要跌多少跤,但她始终没提出打开手铐的请求。
众人坚持着,又走了近40分钟,女歹徒停下脚步,轻生道:“快了,就在前头。”
她转过头,看着吴端和闫思弦,细细描述道:“前面有个土坡,土坡上垂下来很多藤蔓,坡底下草也很高,洞就在土坡下面,被植物盖得很严实。
我们在上面搭了块木板,人就算踩上去,也不会发现。”
女歹徒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不能就这么带你们过去,他有枪,又能看见外面的情况,万一把他逼急了……”
她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她想独自去山洞跟同伙交流。
考验信任的时候到了,吴端和闫思弦交换这眼神。
闫思弦似乎早已料到这一结果,淡定道:“谁都不用去,等吧,等到10点,他要是还在,自己会出来。”
说完,闫思弦便蹲下身休息怕有蛇虫,他不敢坐。
特警队长用高倍望远镜观察了前方片刻,得出结论:“的确有个土坡。”
他有些踌躇,跟手下低声商量一会儿,对吴端和闫思弦道:“我带两个人绕到土坡上头去,等会儿要是有人出来,也要第一时间制服他。”
又过了约莫15分钟,吴端透过高倍望远镜看到了前去包抄的三人。
沙沙沙……哗哗哗……
风雨帮他们掩盖了脚步声,三人很快选定位置,在土坡上趴了下来。
在这堪称原始的地方,一切都是寂静的,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吴端听到闫思弦“嘿”了一声,便凑到他跟前,只见闫思弦在一截朽木上发现了几朵蘑菇。
五谷不分的闫总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伸手摘了两只蘑菇,随便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