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忍不住问道:“前辈,您老年岁已大,何必事事亲为?这些事情不妨交待给弟子做就是了!”
“呵呵,萧道友啊,这一粥一饭当思道家之艰难,一言一行当效道祖之慈悲,打坐是修行,炼气是修行,施粥善行更是修行。老道施粥整整五十载,如今固然是行将就木,可也不敢怠慢啊!”道善略加休憩,笑着说道。
“丝……”不说萧剑吃惊,就是萧华也是大大惊愕的!整整施粥五十年啊!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登时,萧华觉得自己这二百年是活到狗身上了!
话虽这么说,可道善毕竟年岁大了,那木勺又大,老道再舀了几勺真是舀不动了。
“涯……”萧剑一声大叫,“你死哪里去了?还不赶紧过来,帮着前辈打饭!!”
“是,师父!”渊涯应声而出。只不过,渊涯一从萧华身后的阴影中出来,那身形的影子从白粥处闪过,一众乞丐都是露出了惊恐!
“萧道长,还是小的来吧!”柳毅眼看道善虽然没有皱眉,可眼中明显有些不放心,急忙从马车之上跳下道。
柳毅嘴甜,走到道善面前,恭敬的施礼道:“道爷爷,您老行善一生,这善举和善心还是要传下去的,小子柳毅不才,愿意接下咱们道家的这善根,将此善行继续布施下去,若是道爷爷不放心,可在旁边指点小子的修行如何?”
“好!”道善看着柳毅的机灵,还有那顺耳的话,这勺子不给也得交给柳毅了。
只不过,道善依旧站在旁边,眼看柳毅很是认真的将每个乞丐的破碗都是打满,并没有一丝的懈怠,这才放心的转头对萧剑道:“萧道友好福气啊!你这弟子比之老道的弟子可是强了百倍的!”
“不敢”萧剑急忙摆手,将萧华让出来,陪笑道。“柳毅乃是萧前辈坐前的小童,不是晚辈的弟子!”
“哦?”道善明显一愣,看看面如少年的萧华,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整理了一下道袍,很是恭敬的施礼道,“贫道道善,见过前辈!”
萧华哪里舍得让这个心慈的老道向自己施礼啊,只将手一摆,那老道就是无法拜下,自己则抢先躬身道:“贫道萧华,见过道善大师!”
道善身形无法拜下,更是知道萧华来历不凡,眼中闪过惊喜。然后苦笑道:“老道不修道法,只读道经,不擅化缘,只知布施,根本就不曾修炼。如何能称大师?”
“大师错了!”萧华含笑道,“修行之路不知万千,条条都不是坦途!大师以善为先,行若滴水,近一甲子如一日,泽被众生。萧某虽然也曾有过善行,可若是如大师这般的执着……又是不能。大师不能称为大师,谁能称为大师?若大师不是大师,那这藏仙大陆就没有大师!”
“前辈……”道善依旧自谦,“老道自小遁入道门,一直都仰慕前辈这等道门神通之人,可老道一生都无此机缘。是故老道才用如此微薄的手段来为我道门尽轻绵之力。这在前辈面前实在不值一提,前辈如此说法让老道惭愧啊!”
“叫声道友吧!”萧华笑吟吟道,他实在不想被这等年迈的老者叫做前辈,毕竟老人家已经到了人生的最后,而自己虽然年纪大。可刚刚风华正茂啊!
“是,萧道友!”道善很是高兴,可话说出来,又是醒悟过来,“两位道友原来是一家啊!”
“道友错了!”萧华摇头,“萧某也是跟这位萧道长萍水相逢!”
“天下道门是一家,相见即是有缘!”道善笑着说道,然后看看又是从远处慢慢赶来的不少乞丐,脸上的笑意又是敛去,“唉,今年铜柱国大兴兵马,这国内颠簸流离的乞丐愈发的多了啊……”
“咕咕……”萧剑的肚子此时居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老道的耳朵虽然不好使,可跟萧剑实在是离得近,萧剑雷鸣般的响动立刻让他明白了。
“呵呵,老道见到道友着实的高兴,倒是失礼了!”道善笑笑,举步道,“几位道友稍等,老道这就唤徒弟们出来,迎接诸位!”
“别……”萧华一看道善一身的齐整就是知道就知道老道最是讲究,还不知道弄出什么礼仪的,急忙要唤住。
可道善一摆手道:“儒修一直都将礼仪,以礼仪安邦治国,我道家虽然没有太多繁琐的礼仪,但道友自远方来,我七阳观不能不郑重行事!若是被儒修之人看到,必会耻笑我道门了。”
萧华想要再说,萧剑在旁边笑道:“前辈,道善前辈的七阳观乃是真正的道观,你若是不让他迎接前辈进去,怕是会失了我道家的颜面,传将出去不好看!”
“好吧!”萧华有些好奇了,不太明白自己到一个道观还要什么迎接的礼仪。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七阳观前面的铁锅已经空了,可铁锅前面还是涌了不少的面瘦肌黄的乞丐,这些乞丐有些看看施舍的粥没了,很是失望的离开,可还是有些眼巴巴的看着,执着的留在铁锅前面。
“道长……”看着空空的大门,柳毅低声道,“让这些人离开么?”
萧华笑道:“让他们先等着吧,待得我等进去了,再让道善大师熬粥就是了!”
“是~”柳毅低声说了,那些乞丐都是大喜,乖乖的等在那处。
正说间,自那七阳观内传来一阵丝竹之声,然后,就见得几个干瘦的道童,或是手里拿着笛子,或是手里拿着箫,或是拿着笙,边吹边从大门之内走出来,而在这几个道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