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了这句话,亲需要十二小时后才能看到正文卫瑜回昭和宫时,昭贵妃正闭眼由宫女轻揉眼周。昭贵妃之貌,十多年前就已享誉西京,到如今虽年逾三十,面貌姣好仍同双十女子,面无一丝细纹。据闻燕帝与她雨中初见,便是爱上昭贵妃这一双柔情似水眼眸,是以昭贵妃多年来尤其注意保养双目,还曾因贴身宫女为自己梳妆时不慎在眼角划出红痕而生生上了夹刑。
听得卫瑜心情不大爽利归来,她一哂,闭目笑道:“谁惹了咱们三皇子殿下?”
“母妃。”卫瑜对生母自是恭敬孝顺,颇为郁闷地将韶光借喻讥讽自己一事道出,末了摇头道,“儿子不过随意调侃一句,谁知那位韶阳郡主年纪不大,却如此牙尖嘴利。”
昭贵妃轻哧一声,抬手让宫女退下,缓缓起身,意味深长看向卫瑜,“原是韶阳郡主,你冒然唐突,也怨不得别人回击。难得见瑜儿出丑懊恼的模样,我倒是觉得,需得好好谢一谢这位郡主。”
卫瑜瞪眼,不知今日母妃怎么帮起外人来,昭贵妃又道:“何况你比她尚小几月,也好意思说这位郡主年纪不大?”
卫瑜:“……”母妃今日有些不对。
“文襄公主选好驸马了?”
撇撇嘴,在昭和宫中,卫瑜少年性情毕显,“选好了,这些新科进士虽大都为寒门子弟,但父皇疼爱长姐,想必马上就会为人加官进爵,以待尚主。”
“哦?”昭贵妃烟眉微扬,“那人家世出身,都查清了?”
“查清了,不过家中有房小妾。待圣旨颁下,着那人府中给那小妾一些银钱,令其自行离去便是。”卫瑜言语中不甚在意,时人后院中三妻六妾实为寻常,不过一房妾罢了,在他们男子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昭贵妃眼中闪过讥嘲,她虽与皇后敌对,却着实为文襄公主可惜。生为金枝玉叶,万千宠爱,本可活得比她们这些女子都要肆意,到头来却因多年固执惹怒圣上,如今随意点了一人作为驸马,也不知今后如何。
这些卫瑜身为皇子,自然不可领会。昭贵妃眨眼间心思流转万千,微微笑道:“听说你父皇今日兴起,让你下场同众人比试了?”
“是。”卫瑜随意捻起案上瓜果丢入口中,漫不经心道,“不过未能拔得头筹,只得了个二等,这些新科进士中倒真不乏能力出众之人。”
“瑜儿年少,二等已很是不错,穆王呢?”
卫瑜顿住,复动作流畅地玩闹丢投,“二哥以饮酒太盛推托,未能下场。”
话落他突然回身偏头,深思道:“母妃,卫瓔势大,朝中景仰之人众多,却少有对我心悦诚服者。”
说来可笑,他们想夺储君之位,最需在意的对手却非太子,而是穆王卫瓔。可以说若非卫瓔保驾,太子这位绝不会坐得如此安稳。
“我道何事。”昭贵妃一哂,轻轻吹散杯面热气,渺渺斜去一眼,“穆王这亲王之位,全凭军功而来,他少时入沙场,几度九死一生。而你的地位,不过是因我和圣上宠爱还有外祖家权势而来,想要旁人心悦诚服,自然很难。”
“儿子当然知晓这些道理。”卫瑜浓眉紧锁,“我想问的是,母妃为何不早筹谋,非要等到今日?如今太子穆王合势,想要从中谋位,何其之难。”
昭贵妃含笑放下玉杯,纤长细指在杯沿绕了一圈,半晌才道:“瑜儿觉得,太子卫琼和穆王卫瓔,哪个更难对付?”
“当然是卫瓔。”
“那你觉得,卫琼在太子之位,卫瓔可会起异心?”
卫瑜笃定道:“不会,太子曾为卫瓔吸|毒挡箭,卫瓔重义,绝不会恩将仇报。”
昭贵妃拂过袖间暗花,“这便是了。卫琼一旦有事,以卫瓔之能,储君必然落入他手,你那时不过几岁,真当你父皇昏聩至此?瑜儿,你可要感谢你长兄,若非他帮你坐在太子之位十几年,等卫瓔上位经营数年,你真当我们还会有机会?”
见卫瑜沉思,她慢悠悠道:“而今形势,不必我说,你也想得明白。”
卫瑜此前一叶障目,未能思量全局,今日经昭贵妃一点,顿时恍然大悟。昭贵妃不禁莞尔,“假使真如你所想,幼时夺得东宫之位。想想皇后和卫瓔之能,要保住你这宝位,我和程家该白白耗费多少心血?”她随意一戳卫瑜额头,“混小子,母妃可想多过些安乐日子呢。”
卫瑜嬉笑奉茶,“父皇钟情母妃,宠爱多年,母妃还觉不够安乐么。”
昭贵妃微不可闻从齿间嗤出一声,眸中闪过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终淡淡道:“宠爱何其渺然,若非你外祖舅舅他们有为,母妃现今在哪个冷宫还未可知。好了,我乏了,瑜儿你先退吧。”
卫瑜疑惑退下,不知母妃今日怎么会说出这些话,莫非……他开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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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提前退席回府,才口齿伶俐暗讽过三皇子,转眼在马车内就捂着心口嘴唇发白,额间汗如雨下,耳边仿佛有大鼓击鸣,一声一声,宛若敲在心上。
神智濒临溃散前,眼前似乎浮现大片鲜红,女子横躺在血泊之中,手间匕首折出银光。
在此之前,韶光从不知一个人体内原有如此多的血可流,妆台、高凳、房壁、窗檐,到处是腥红血迹,她举目四望,心中惶然至极,记得女子明明一刻前还在温柔哄着自己,让自己随锦年表哥去垂钓。
韶光浑身发寒发颤,嘴唇也在抖,双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