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全是有车一族,丁巳和老秦他们之所以每天坐小巴上班,都是因为陆全出门时间太晚,而且每次都会遇到堵车的高峰期,等开开停停地到达市场时,差不多已经是中午了,等于白白浪费一上午的时间。
有过两次这样的经历后,除了每天回家时,丁巳偶尔会坐陆全的车;清晨出门,则一律是自己坐小巴,免得耽误上午的生意。
原以为陆全把自己的行李带到了市场后,会打电话通知自己过去取,没想到他却亲自送了过来。陆全进门时,正好遇到高秀芸离开,他望着丁巳似笑非笑地问:“小丁,你昨晚就住在她的家里吧?”
“没有没有,她是过来盘货的。既然货已经盘完,自然要离开了。”丁巳连忙否认道:“至于昨晚,我住在新租的房子里。”
“你新租的房子在什么位置?”陆全好奇地问道。
“就在市场的西面,在一片老居民小区里,旁边是第三十七号医院。”虽说丁巳决定从陆全那里搬出来,但有的事情不能做得太绝,毕竟以后他和陆全打交道的时间还不少,于是便简略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新租的房子:“租是一个两居室,租金每月二万八千卢布,我和另外一个朋友一人住一间,房租平摊。”
“那还挺不错的。”陆全听丁巳说完后,羡慕地说:“离市场这么近,房租还这么便宜,这样的房子可真不好找啊。下次遇到这样的房源,记得打电话通知我。”
“全哥,这还用说么。”丁巳知道对方是无话找话,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以你我之间的交情,如果以后遇到这种房源,我第一个通知你。”
陆全用手拍了拍身旁行李箱的手拉杆,对丁巳说道:“这是你的行李箱,你的被子没有给你带来。”他见丁巳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连忙解释说,“是这样的,昨晚老秦坐在你的床边喝咖啡时,不小心把咖啡撒在你的被子上。我看到上面有污渍,担心你看到不高兴,便准备洗干净后给你带来。”
“算了,既然被子弄脏了,就直接扔了吧。”丁巳连着两天没回家,就猜到肯定会有这类事情发生,没想到还真让他猜着了。既然早就有心理准备,那被子还要不要,也就无所谓了,他冲陆全摆了摆手,说道:“反正我也买了新的被子,旧的也用不上了。”
陆全朝外面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对丁巳说:“小丁,我知道老秦和我的大舅子老贺,在很多事情上都故意针对你,但你从来没有和他们计较过。虽然以后大家不住在一起了,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陆全刚离开,徐永刚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丁巳放在墙脚的行李箱,好奇地问:“怎么把行李箱搬到这里来了,是要回国还是搬家啊?”
“搬家。”丁巳简短地回答说:“我在附近找了一套房子,和另外一个货主合租,都有自己单独的房子。每月租金二万八,两人平摊。”
“这两年房租涨得特别厉害,市场附近的两居室,通常都是三万五到四万的价格,你能租到这种便宜的房子,简直是赚大发了。”徐永刚说完这话后,还善意地提醒丁巳:“小丁,这房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别刚住没几天,房东就要求涨价了。有人就遇到过这种情况,房东先是底价把你哄骗进去,等住一段时间后,就突然提出涨房租,不答应的话,就直接撵人。你也知道搬家是个麻烦事,很多租客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吃个哑巴亏,乖乖按照新的价格缴纳租金。”
“这个倒不会。”丁巳前世在这趟房子里住过七八年,房东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听到徐永刚的提醒,丁巳自信地说:“我了解过房东的情况,夫妻二人都在圣彼得堡工作,很少回莫斯科来。考虑到这里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出去赚点零花钱,还能有人帮着看房子,所以价格才会特别便宜。”
“人少住着清静,”徐永刚在确认了丁巳租的房子没问题后,继续说道:“老秦、老贺他们几个,凡是和他们合租过的人,对他们的评价都不高,你早点搬出来,是最正确的决定。”
就在丁巳和徐永刚在店里聊天时,陆全回到了自己的店铺。他前脚进店,一直和老贺蹲在地上看蚂蚁打架的老秦,后脚就跟了进去,他一进门,急匆匆地问:“怎么样,他说什么了没有?”
陆全自然知道老秦嘴里的“他”是指丁巳,便摇了摇头,说:“他只是说那床被子他不要了,让我回去扔掉。”陆全说完这话之后,盯着老秦,有些不悦地补充说,“我说老秦,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为什么总喜欢搞这些小孩子的恶作剧?就算别人这两天生意红火,你也犯不着故意把咖啡往别人的被子上倒啊?”
老秦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阿全,你没看到他这两天把整条街的生意都抢光了吗?给他的被子上倒点东西,可以煞煞他的财运。”
听完老秦的解释,陆全真是哭笑不得:“老秦啊老秦,可真有你的,为了抢生意,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别人生意好,自然有别人的原因。别人找到了好的货主,进了一批对路的好货,顾客进他家买衣服,是再正常不过了。你再看看你们家,张文博天天在家里玩游戏,不管店里的事情;而你,如果不是我提醒你,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去批发区补货的事。生意照你们这么个做法,早晚会完蛋。”
老秦呵呵地干笑了几声,正想说几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