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嘉年一通电话被顾柠搞得莫名其妙,直到挂断了电话,才忽然发现他要讲的重点全都没说。
他:“……”
真是见邪了!
穆嘉年神色复杂,刚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就见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猝不及防地推开,一个年轻的男人闯了进来。
他年纪不大,眉眼间依稀还有些少年的青涩模样,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酒窝,配上浅浅的笑容,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单纯。
但穆嘉年知道,昨夜和顾柠的那场闹剧,背后最可能的主使者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单纯善良的弟弟。
——披着羊皮的小狼崽。
他的眼眸深了深,扬起头冲着门口一脸无奈的助理微微颔首,对方悄然退出。
“大哥!”穆佳宁笑容温暖,快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昨晚你没回家,不会又出去玩了吧?”
穆嘉年扬眉,“你怎么知道?”
穆佳宁吃了一惊,“你真的是去玩了?!我不过是刚好猜猜而已,要是这事让爸知道了,他非得又和你大发雷霆!”
穆振声为人严肃,最是看不得自己的儿女在外鬼混,所以对穆嘉年和一票发小纨绔的交往颇有微词。
只是碍于穆嘉年玩虽玩,但在商业上眼光奇准,出手果决,年轻有为,才故而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私下里时常敲打提点,却是少不了的。
若是昨夜的事情被人说出去,恐怕就不是一顿雷霆之怒就能抵消的。若是严苛一些,穆振声少不得要将他的公司职务暂停,闭门思过。
这些后果,两人当下都已预想到。
穆佳宁看了穆嘉年一年,单纯地弯起了唇角,笑容温暖体贴,“你放心大哥,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说着,他就亲切地走近了过来,直立在他的办公桌前。
少年的身体单薄,但站着居高临下的样子,赫然像是从高处俯视众生。
穆嘉年盯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
“别啊,你挖了这么大一个坑,不就是等着我掉进去吗?”
穆佳宁笑容不变,眼神却是波动了一下,不解地问道:“大哥,你在说什么?”
他越装得无辜,穆嘉年就越是肆意地挑起了眉梢。
“昨晚那场戏,难道就没有你的手笔?”他缓缓起来,眼神冷冽,直视着他。“用我多说一句吗,那药是怎么来的?”
穆佳宁终究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听到他倒出事情的核心,当即就不免悄悄攥紧了手指。
“大哥,”他的笑容像墙上刷的白灰,只有浅浅的一层浮在表面,“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
语气极轻,但却是意味分明的警告。
“嗤!”穆嘉年冷笑一声,勾起了唇角。“想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不要试图挑战不可能战胜的对象,”否则,穆嘉年轻轻摇了摇头,俊美的脸上说不出来的冷意,“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对手抓住了把柄。”
穆佳宁的脸上青青白白,单纯的笑容散得一干二净。
穆嘉年:“去吧,告诉爸爸,我等着。”
他笑得虚伪,穆佳宁却是听得一身冷汗淋漓。
瞧着对方胜券在握、万分笃定的样子,反倒一时间不敢赌了。他真的掌握到证据了?
当下,顾佳宁忍不住在脑海中飞速地回忆从头到尾安排的每一个细节,难不成真有哪处出现了纰漏,让穆嘉年抓到了证据?
可他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整个事情处处都是筛子,到处都是漏洞。
霎时间,他脸上的神色就不好了。处心积虑这么长时间,没想到非但没有扳倒穆嘉年,反倒栽倒对方的手里,简直就是让人活生生看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穆佳宁笑容勉强,冲着穆嘉年说道:“大哥,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们都是手足,怎么会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
“更何况,”他的声音低了低,“爸是最讨厌我们兄弟阋墙的。”
顾嘉年挑高了眉梢,含笑轻嘲地看着他,“谁跟你是兄弟?”
听到这句话,穆佳宁怒火攻心,眼眸深得像墨,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才努力地压制了心底的怒气,寒心地反问道:“穆嘉年,你我同是爸的亲生儿子,我妈也是爸的妻子。”
穆嘉年:“哦,前妻。”
他忽然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你妈是第几任前妻来着?”
越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笑容里的嘲讽意味就越是十分明显,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眸更是显得气势凌厉。“穆振声倒是个一碗水端平的,七八个小三都能一视同仁的轮番娶回家来。现在在任的这位顾太太,好像不是你提在嘴上的这位吧。”
穆佳宁气得脸都白了,嘴唇颤抖地死死盯着他。许久,才蹦出一句话,“你别得意!我妈再失宠,也比你妈英年早逝强。”
穆嘉年的脸色一沉,怒气倏然袭来,显然是被这句话深深地刺痛到了心底深处。
他的母亲是沈家大小姐,名门之后,家世优渥,与穆振声联姻纯属为了家族强强结合,没有半分感情。
婚后不久,穆振声那些莺莺燕燕都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但豪门这些龌龊事儿向来不是少见,沈母放任了几年,终究决然离婚。
原至于此,穆嘉年不至于对那些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厌恶到如此程度。但他万万想不到,人一得意张狂起来,简直没有下限。
离婚后,沈母静居在郊区的一套小别墅里,一直过着宁静的生活。但这些小三们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