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真的不是纨绔啊,我能不能不去山河书院?”沈晚照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满含期盼地看着她娘。
她娘玉瑶郡主头也不回地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不成,瞧瞧你去年干了多少混账事。”
沈晚照悲痛地叹息一声,有苦难言。
她上辈子是个现代人,却是正儿八经投胎到古代的,只是不知怎么保留了上辈子的记忆,本来也无妨,家人和睦兄长友爱,日子过的十分悠哉,结果就在去年她被穿越了,噩梦就是从那天开始的...
那位穿越者画风清奇,先是连着打了三任未婚夫,宁死不嫁,又逛青楼逛窑子,见着王孙贵族拉着人家唱什么精忠报国笑红尘,吓得豪门圈的人见着她都躲着走。
她痛定思痛之后决定重头再来,不走言情路线了,改走某点强国路线,在府里研究火药,差点炸飞了半边院子,被察觉不对的沈岑风两口子强行关了紧闭,直到一个月前她打算翻墙的时候磕破了脑袋,沈晚照这才苏醒过来
她念及此处,不禁悲从中来。
她爹沈岑风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怜,转头摸摸她的脑袋:“皇上下旨钦定了要进书院的名单,咱们谁也没法子让皇上改主意,你进去好好学,忍忍就过去了,反正也没多久。”
沈晚照眼睛微微发亮:“要忍多久?”
沈岑风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年半。”
沈晚照:“...爹,你的口气让我以为是两个月。”
山河书院建于离京城数十里的宁平山,素来人烟稀少,正适合这群官二代静心,师资力量也很强大,好些都是退休的太傅帝师,还有不少任职的官员,从锦衣卫里调人负责监督纪律,绝对压得这群敢上天揽月下海捉鳖的纨绔翻不了身。
其□□有算术,四书五经,时政,历史,诗词,骑射六门课,听说以后还要加耕种这门课,每逢月里的初一十五回家休息两天,平时住在书院里。
车轮滚滚,马上就要到了山河书院,沈晚照迅速调整表情,脸上含着温雅从容的笑,一撩衣裳下摆,潇洒倜傥地下了马车。
玉瑶:“...”
今天是山河书院正式开课的前一天,不少官二代和家里人都架着马车来帮自家宝贝疙瘩收拾学舍,见沈晚照出来,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沈晚照为了维持形象,尽量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风度和人打招呼,心里早已经把穿她的那厮凌迟了千万遍。
山河书院的大门极是气派,一条山道直通着,大门漆成了朱红色,两边门柱描金绘银,门匾上大大的四个字——山河书院,门槛有半尺高,不许马车入内,就是天皇老子进来也得乖乖用脚走路。
玉瑶手里拿着报名的册子,想了想道:“先去给你收拾收拾学舍吧,等会儿再去谢太傅那里报道。”
沈晚照自然没异议,正要点头,冷不丁瞥见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过去,险些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吧?沈晚照抱着这么倒霉的事儿不可能让我遇到的侥幸心里,闷头跟着家长往学舍那边走。
一行人拐了个弯儿,往女子学舍那边走,玉瑶认真地对着木牌:“咱们家阿晚在四十号宿舍。”
她在四十号宿舍门口站定,屋前屋后观察了一圈,颔首道:“通风不错,冬暖夏凉。”又走进门看了看,拍手笑道:“还有火炉和地龙,这地方很能住得。”
沈晚照探头进去瞧了瞧,屋子最里头开出小小隔间,用棉帘挡着,搁了便桶,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她想象中的,十几个人挤在一起抠脚挖鼻的大通铺。
两张床位是并在一起的,上头还有床幔,玉瑶抢先一步把她安置了离窗户最近的床位,又把文房四宝摆出来抢占了窗户最近的桌子,笑着看了看另一边的床位,拍拍女儿的肩膀:“你就住这边了,以后要跟学舍的舍友好好相处啊。”
她说完指挥丫鬟收拾床铺,又命令沈岑风去报名,她一想到半个月见不着女儿,就恨不得把所有都替她准备好了,东西拉了两大车。
沈晚照无所事事,就打开她拉来的箱子随意瞧着,随即就被吓了一跳:“娘,你给我带这么多寝衣干嘛?!”
玉瑶显得十分深谋远虑:“你长这么大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会洗衣裳,寝衣这东西贴身,必须得一日一换,不带多点你拿什么换?”
沈晚照:“...娘我不是智障啊!”她顿了顿又道:“再说我会洗衣裳啊,你带这么多我也放不下。”
玉瑶挑了挑眉,又叹了口气:“阿晚你就别逞能了,你今儿早上自个儿还把衣裳穿反了,更别说让你洗衣服了。”
一脸‘儿啊娘懂你’的表情,又愁道:“你长这么大没过过没人服侍的日子,那里知道独个生活的难处,等你自己住几天就哭着嚎着要回来了。”
沈晚照:“...”她是睡迷糊了好吗!
玉瑶郡主见她不说话了,一边指挥着丫鬟收拾打扫,铺床叠被,一边递给她一个关爱智障般的安抚眼神。
沈晚照准备去隔间厕所冷静下,这时候门口突然一暗,有个壮硕的影子几乎堵住了学舍门口,大半的光都被挡住了。
玉瑶郡主面露诧异,壮硕影子的主人费力进了大门,就听‘蹬蹬蹬’几声重踏,转眼就到了厕所门口,沈晚照被她的胖身子顶的倒退了几步,她这才发现身后有个人,诧异地转过头瞪起了一对儿小眼:“你要用净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