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厉以南眼眶红,抓紧着顾林萍的手。
顾林萍却再也给不了回应,她慢慢地阖上了眼睛,手也无力地垂下。
“顾姨!”厉以南压着声音低吼了一声,眼睛闭上,泪滚落了下来。
厉以晴和厉以诺扑向了床沿,抓着顾林萍身上的锦被,放声大哭起来。
倪思甜正在一步步走远,听到他们的哭声时,脚步微顿了下,侧过头看了看窗户外耀眼刺目的阳光,眼眶有些微涩。
今天的太阳还真大,照得人眼睛有些疼了。
倪思甜收回了目光,闭上了眼睛,让眼睛歇了片刻才又睁开来,重新抬脚走远。
顾林萍的葬礼就在七天后举行,那天气温骤降,天空阴阴沉沉的,看起来像是要下雨,却一直没有下。
依照顾林萍生前的要求,没有安葬在厉崇天的公墓旁,另选了一处目的。因为厉崇天的身旁已经有了厉以南的母亲,他的原配妻子。
葬礼结束,厉家始终没有没有走出女主人离世的哀伤。
连爱笑的厉以晴脸上都没有了笑容,婴儿肥的小圆脸都要瘦成瓜子脸了,而厉以诺自那之后,身体更差,一直卧床。
厉以南工作太忙,总有顾不上的时候,他来拜托有时间去陪陪厉以诺。
倪思甜是不愿与厉家牵扯太深的,但是现在她要回宜海,得靠厉以南才行,否则她没有身份证明根本连厉家大门都走不出去。
所以她和他谈了条件后,便每天会抽一小时去陪陪厉以诺。
厉以诺这个孩子像厉以晴说得那样,乖巧极了,安安静静地,喊她姐姐也喊得特别亲。
倪思甜出于交易来陪他,和他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好说,像上下班似的,来去的时间还特别固定,总是在下午三点进去,四点出来。
唯有这天,稍微来早了一点,打开门便看到厉以诺拿着针在自己的手臂上扎。
她看到他的手臂全是针孔,微怔了证。
“姐姐。”厉以诺见倪思甜来了,连忙将针拔下收起。
倪思甜走进去看,他的旁边有个小药箱,里面很多针。
她对针是有着特别的恐惧的,看到厉以诺那么平静地给他自己打针,忍不住主动问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胰岛素,我每天都要打的。”厉以诺将袖子放下来,然后抬头抿了个乖巧地笑:“姐姐不用担心,我习惯了。”
倪思甜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说来倒也有意思,她被何云翠用针扎到对打针有恐惧症,而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却是扎到已经麻木,都可以自己那么淡定地给自己打针了。
惯例陪完厉以诺之后,她开门走了出去,在廊上遇到了厉以南。
“三个月就要到了,你当时所谓的毒素观察期是骗我的缓兵之计吧?”倪思甜冷静地看着厉以南说道。
厉以南没有否认,她现在身体已经全部复原,他也没什么好隐瞒:“我答应过顾姨要照顾你,不会看着你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