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袖春进入女皇的议事厅,顿觉气氛沉重。女皇的左边站着冯封,她正半拔出剑锋,模样是李袖春从未见过的肃杀。而下首是脸色僵硬的女将军,但是她并不是坐着,而是跪在地上。除此以外,就是跟自己一样赶回来的皇女们了。
最惹李袖春注意的是,凤君身边的缘春正跪在女将军旁抹着眼泪,而在场的人里,凤君却不见踪影。
“发生了什么?”李袖春拉住一位侍卫悄悄询问,那侍卫只是摇头不敢说话。李袖春没法,便也走到皇女那堆里面,静待事情发展。
“缘春,你说的可句句属实?”女皇坐于上首,脸上毫无笑意,一双眼睛里尽是暴虐。“有些话可不能当是戏言,胡说八道。”
缘春一头磕在地板上,发出怦咚怦咚的声响,没几下就已经是磕出血来,足以看出她下得狠劲儿。“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话,陛下也可以找毓家公子作证!今日之事,他也在场!”
李袖春本是皱眉看着这一幕,没想缘春这话一落,女皇的视线就冲自己压了过来。她额头上渗出汗意,赶忙叫住旁边的恨春:“去,把毓公子叫来。”
在恨春小跑出去的同时,一直没开口的女将军终于说话了,她压低了头,语气却是傲然的,“女皇明鉴,这事怎可只听这个小奴婢一面之词?”
缘春似乎是气坏了,连礼仪都顾不上了。连连磕头抢话道:“奴婢是亲眼看到的!她压迫凤君欲行那不轨之事!若不是正好被奴婢和毓公子撞见了,她恐怕还要对凤君下狠手!”
她此话一出,顿时鸦雀无言。李袖春倒吸一口气,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她赶紧抬头去看女皇的脸色,果然又差了一分。
只见女皇蓦然站起来,几步走到缘春面前,一脚把她踹翻,又狠狠瞪向李袖春,“你的奴婢还没把毓柳给孤带来吗!!”
李袖春下意识跪在地上,暗暗祈祷恨春快点到,不然女皇的怒火可真是谁都承受不住。
好在,没过片刻,毓柳在众人千呼万唤中咳嗽了几声进了殿,也跪在了旁边。“陛下,民子可以作证,一切事由确实如缘春所说。”
女皇顿时大怒,几步冲到冯封那里,就要拔出冯封手里的剑,吓得冯封立刻挡住女皇的手,“陛下,不可!”即使这女将军真的做了那般丑事,也不能在这里就把别国的护国大将军斩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轻则两国关系破裂,重则两国交战啊!
“你给孤说!你到底今日为何突然早早离开狩猎老虎之地,又在之后做了什么!”女皇显然还没有平息怒火,她转头直直盯着地上的女将军。脑内把事情串了一遍,忽然想起女将军狩猎时,突然说发现了什么就先行离开了。莫非就是那个时候,她对自己的凤君做了那等事吗?!
女将军从毓柳跪下说那句话时,早已面色全无,现在听女皇这么说,才勉强镇定下来,“女皇!怎能偏信黄口小儿信口胡言?他两人的一面之词,随意捏造都可。没有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至于,臣先离开,是为了狩猎白狐!并非他们口中那般!”
女皇看她振振有词,也不由冷静下来,露出狐疑之色。“那你可有证据证明你先离开是去射杀白狐?”
“......”女将军眼睛一亮,指着李袖春面熟的一个小宫女,“她今日一直跟随在臣后面,为臣送箭。”
原来是那个问自己女将军去哪了的小宫女,李袖春暗自琢磨。
那宫女浑身一哆嗦,跪在地上害怕得话都说不全,结巴道:“奴婢....确实跟着女将军去...去狩猎白狐了。”听到此,女将军更是点头附和,女皇也面色稍有缓解。但这宫女话锋一转,“可中途,奴婢....奴婢跟丢了,并不知道...女将军做什么去了.....”
那宫女边说,还边目光游移似乎在找什么。李袖春顿觉不妙,果然那宫女指着自己道:“对!当时....当时奴婢还问了九皇女有没有看到...看到女将军。她给奴婢指了方向...可,可奴婢速度太慢并没能追上女将军,便先行回去了。”
李袖春暗道倒霉,自己当时正好撞上了。她赶紧实话实说,把那一幕复述了出来:“回禀母皇,确实儿臣先看到了女将军一人骑马,似乎在狩猎白狐。后来也遇到了这个宫女,并告诉了她女将军的所在。其余的,儿臣就并不知晓了。”
女皇咬牙切齿,对冯封道:“把这个波斯国的女将军给孤拿下!”
看来,女皇是咬定这个女将军趁机作乱了。
“女皇!他们都在撒谎啊!臣并没做那种事啊!”女将军这回再也没法镇定了,满脸的愤懑,凌厉的目光扫向那几个人。“如果女皇硬要把臣拿下,那臣也只能以波斯国护国将军的身份告诉女皇,虽然我自称臣,但我并不是你们凤栖国的臣子!要拿下我,必须给出证据!”
女皇此时早已被气得七窍生烟了,她万万没料到作为女皇,居然有被别国的女将军所压制的一天。就在事情僵持不下之际,一直乖巧跪于李袖春身侧的毓柳站起来了。众人齐刷刷盯着他,他手一抖,但还是勉力顶着视线小声道:“民子在凤君的殿外捡到了这个东西,请女皇一阅。”
冯封把那东西拿来传阅给了女皇,女皇立刻甩在了女将军脸上,“不许犹豫,给孤拿下!看她这次还有什么话可以解释!”
那是一张纸,打在女将军脸上后,飘然落在了地上。李袖春眯眼看去,上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