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谜当然觉得蹊跷,立刻和柳冰岩前往落日城查看。但是这些人神智清醒,武功如初,行为正常。他们自愿投靠迦夜,那是他们的自由,仙心阁当然也不能说什么。
所以从落日城返回后,温谜神情就一直非常严肃。四大长老齐聚一处,丁绝阴说:“这理由可笑,什么仰慕教父品格,那当初何必逃离?”
温谜说:“我跟他们每个人都交谈过,他们谈吐如常。我觉得,可能是迦夜释放他们之前,给他们服用了长生泉。”
丁绝阴说:“可就算服用了长生泉……”他突然反应过来:“难道长生泉有什么玄机吗?”
温谜说:“有可能是需要长期服用,或者需要什么解药搭配服用。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四大长老都变了脸色:“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受迦夜控制了?”
温谜说:“可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这些年暗族并未主动生事,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猜测的事而向落日城讨要说法。”他转过头,说:“鹤影,你带上几个得力弟子,埋伏在落日城外,密切注意城里动静。”
古鹤影说:“是。”
温谜想了想,又说:“记住,平常饮食皆需多加注意,且不可中人暗算。”
古鹤影说:“阁主放心。”
正月二十日,蓝小翅还是没有返回方壶拥翠。夜里,微生瓷练完功,第一次发现自己坐不住,忍不住出来走走。外面就是房里她用过的笔墨纸砚整齐摆放在书桌上。
微生瓷很想拿起来看看,然后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想一个人的感觉吗?总是忍不住四处寻找她的痕迹。可是她的每一处痕迹,都只能让思念越来越浓。
微生瓷一路走过蓝小翅的院子,终于出了方壶拥翠——他要去找她。
月夜幽静,他踏月而行,也没有方向——羽人自己也不知道蓝小翅去了哪里。微生瓷沿着一个方向找寻,黑暗之中他身若乘风,冷不丁地,撞上一团雾色。那团雾色呀地叫了一声。
微生瓷停下来,看见雾色落地,化为一个女人。一个穿着轻甲的女人。是暗族人。
他不想理会,正要走,那个女人却认出了他:“微生瓷!”
微生瓷有些意外,那个女人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迦月!上次你挟持我爹,我们交过手!”
微生瓷说:“哦。”答应一声就要走,显然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耽误自己找小翅膀。
迦月气得:“你伤了我爹,休想离开!”说着话,手里红罗伞撑开,瞬间攻向微生瓷。微生瓷皱皱眉,回身一掌,砰地一声,迦月被击飞丈余,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微生瓷看见血,脚步顿了顿,没杀她。迦月只觉得被一股大气冲击,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般。见微生瓷居然头也没回就打算离开,她简直忍不住快要哭出来:“微生瓷,我早晚杀了你!”
微生瓷压根没理她,红影一晃,人已经消失在夜雾之中。他居然真的就这么走了!迦月心里突然觉得极度屈辱,她可是暗族的大小姐,虽然被迦夜宠得有些刁蛮,但是暗族追示她的少年可不在少数。
如今这个微生瓷,居然真的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就这样破布一样把她丢弃在这里。
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她擦擦嘴角的血,站起来想要化雾,刚一运内力,猛地又吐出一口血来。她有些害怕了——微生瓷那一掌到底伤到了自己哪里?怎么会这样?
她坐倒在地上,心里油煎火灼一样痛。不能化雾,她就不能在天亮之前赶回落日城。她眼中含泪,是真的焦急了。好不容易沉下心来运动想要疗伤,然而只是一动内力,就又开始吐血。
迦月时年不过十四,一生都在父兄的庇护之下生长,几时遇到过这等凶险之事?
她抹着眼睛,突然身后有人问:“谁?”
迦月转回头,看见月光下站立着一个青年侠士。迦月眼珠一转,也算是急中生智,哭着道:“我、我遇上歹人,被打伤了。少侠救命。”
那青年上前几步,腰间宝剑天下归仁熠熠生耀,是柳风巢。他正好跟丁绝阴一直奉命前来监视落日城。此时看见迦月,他是觉得有点面熟。但是他也只是在方壶拥翠被迦夜袭击时见过迦月一面,看得不甚清楚。
再说现在又是黑夜,暗族在夜色之下,更加难以分辨。他上得前来,看见地上的血迹,也吓了一跳,伸手替迦月把脉。迦月目中泪光盈盈:“少侠,我好像……”她嘴角又流出一线血泉,心里恨死了微生瓷,却也不由心惊——他的武功真的是一个人能达到的境界吗?
柳风巢赶紧从包袱里掏出两粒专治内伤的丹药,说:“姑娘先服下。”
迦月颤声问:“我不会要死了吧?”
柳风巢说:“不会,姑娘只是被极为高深的功力震伤了内脏,但对方似乎并无杀心,姑娘暂无性命之忧。只是也万万不可妄动真气,否则加重伤势,也是麻烦之事。”
迦月心中一动,啊,原来那个姓微生的也并没有打算杀她,只是吓吓她罢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恼怒有点变了味。
柳风巢哪知道中二少女心不可测的心思,说:“姑娘家在何处?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