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
路原拿着两只水杯走到阅览室门前,见陶樱正遥望着花坛出神,他便停下来看她。她安静地靠在旁边的围栏上,及腰长发搭在背后随风轻漾,漾得过了就会露出白/皙纤细的天鹅颈,以及精致好看的侧脸。
她变得和记忆里不太一样,印象里的她,是比男孩还短的板寸,肥大的男孩短裤,纯黑的崭新运动鞋,活脱脱的假小子,会风风火火地翻过老师的讲桌,会领着一大帮子‘小弟’‘下馆子’。
不像现在这样,黑亮柔顺的及腰长发,纯白的碎花连衣裙,小巧的白色板鞋,十足的文艺女青年,会被小/三搞得一身狼狈,会被不认识的校友吐槽甚至辱骂。
虽然变了,但是。
陶樱虽然在想事情,但路原那么大个人出现在身后,她还是有感觉的,回头一看,果然看见他站在她的身后,便弯起细长的眉眼,笑道:“学长,你走路居然没声音,要不是你太高,我还感觉不到呢。”
但是,很多表情,很多话,都一如当年。当年她也是这样弯着细长的眉眼对他笑,也是这样的话——你走路居然没声音,要不是你太高,我还感觉不到呢。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路原心想。
说完,陶樱见路原不应声,垂着眼,貌似正在思考什么,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说话还是该沉默,好在一会后路原就回过神来,朝着她道:“我走路向来比较轻,以前也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一模一样呢。”
“……嗯?”陶樱好奇起来,不经大脑思考,直接脱口而出:“朋友吗?”
路原眼含深意地看着陶樱,点点头,又摇摇头。搞得陶樱有点莫名其妙,心想,又点头又摇头,什么意思?她想了会,没想通,便琢磨着该不该问,能不能问,但心里确实挠得好奇,最后还是问了,“学长,你这又点头又摇头什么意思?”
路原的本意是想要提醒陶樱,不停地尝试将她往他们那份久远且短暂的记忆上引导,但是他又怕速度太快太过激,引起她的不适应,于是迂回再迂回。终有一天,他会因为太过压抑自己而流露出骇人的一面,他知道的,但是他怕啊。
这次也是如此,模糊的回道:“我也不太清楚,说是朋友,但我跟她已经分开很久,她也不记得我了。说不是朋友,但以前我们确实玩得很要好,很好很好的那种。”
“哦,这样啊。”听完后,陶樱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心底越发对这人好奇起来,因为从路原的话中,她可以感觉得到这人对路原很重要,甚至占据着他的一寸心房。可这么重要,为什么会分开很久?又为什么会被忘记?越来越多的疑问出现,一个未解,一个又现。
她想要问,但又觉得这问题已经涉及到路原的隐私,便不好再腆着脸皮开口,他们目前并没有很熟络。所以,她打算把关系混熟后,再将心头的疑问一一解开。
这一刻,她并没有察觉她对路原的好奇已经过了头。有些事情,越过界就会往另一方向不可抑制的发展。
两人站在阅览室门前好一会,招人注目得很,毕竟他们俩都是a大名人。路原虽然成名在欧美,并非a市,但帅哥无国界,只要够帅,谁还管帅哥穿皮鞋还是拖鞋?所以,路原的吸睛力杠杠的,至于她,跟路原站在一起,只会更加吸睛!
意识到这点后,陶樱赶紧道:“学长,我们先进去吧。”
路原点点头。
他转身就进阅览室,陶樱紧随其后,不过刚走进门槛时,她眼角瞥见旁边站着两个女生,转眼一看,竟然是刚刚那两个女生。不过这会她们并没有落荒而逃,反而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一人表情尴尬,另一人则满脸愤怒。
陶樱微怔,以为她眼花看错了,就停下来仔细地看了看,但事实证明她并没有眼花看错,确实是刚刚那两个女生,确实是尴尬和愤怒的表情。她想,什么情况?该尴尬或者愤怒的人不该是我吗?她们这副表情怎么回事?
在陶樱微讶的目光下,那愤怒的女生,也就是死缠烂打拦着路原想要签名并最后如愿以偿的那个,突然眼眶通红一副即将哭出来的模样,变脸之快,快得将陶樱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按道理来讲,一个陌生女孩突然露出这种欲哭的表情,正常的好心人都该止步下来询问一番,然后递上纸巾。不过陶樱对这两个背后嚼她舌根的女生实在好心不起来,瞄了眼即将哭泣的女生的同伴,便准备转身进阅览室。
可当她刚刚转过身时,那即将哭泣的女生突然用沙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控诉道:“你太过分了!”
闻言,陶樱脚步一顿,眼神微冷,慢慢的转过身,看向那女生,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轻声问道:“过分?这位同学,我跟你互不相识,你肯定也不了解我,却突然将这词用在我的头上,是不是太过武断,太过无礼?现在的幼儿园小朋友说话都知道讲证据,讲礼貌,你身为高校大学生也未免……”
话到这里,陶樱不再多说,留给女生一个似笑非笑,让她自行领会。有些话不说透的杀伤力比说透要大得多,甚至是成倍的。她果然领会到了,当场变脸,咬牙切齿地瞪着陶樱。
陶樱却半分未受她的影响,抿着唇笑了笑,又补刀道:“也许你只是用错词,不知道过分这两个字用在哪种人身上比较贴切,作为校友我倒可以告诉你一下,用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