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可以去跟别人花前月下共度佳节啊,反正这都是他的自由。他喝个酒解解闷儿怎么了?还碍着他了?
不过凤染倒还有一点理智,就没想着在他面前耍酒疯。
“算了,既然碍着皇叔的眼了,那小李子我们也走吧,回宫了。”反正宫里头的酒多得很,他爱怎么喝就怎么喝。总归宫里暂时还算是他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他想怎么胡闹都行。
语毕,凤染便站了起身来。可能是因为坐久了再加上喝多了酒的缘故,站起来的时候,他不禁一阵眩晕。
萧君尧就站在他旁边,看见他踉跄了一步,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扶,可凤染却在他伸出手的时候,堪堪稳住了身形。
“皇叔不必担心,朕酒量好着呢,不会这么轻易就醉了的。”凤染笑笑,缓了下后,留了一锭金子在桌上,随后便与萧君尧擦肩,带着小李子出了解忧馆。
萧君尧长睫微敛,敛下了眸底的情绪,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么一遭,明明早就想摆脱他了,而他这会儿要回宫了,不正是称了他的意吗?
可是为什么,在看到他这般,他这心里边儿却越发地难受了?
大抵是因为怒其不争吧,身为一国之君,却如此自甘堕落,即便今日换作是少严在这儿,想必也会是这般的心情。
想不通。
索性就不想了罢。
自那日从皇宫出来后,他便有预感这小皇帝会是个麻烦。如今看来,之前的预感倒是对了。
他今日也是昏了头了才会与他一路同行,若早些将他遣送回宫,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
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皇家人,没有一个是能让人省心的。
看着萧子澜渐行渐远的身影,萧君尧不由自主地收紧了袖下握着的手。
随即,他偏头对着身旁的无影吩咐道:“你暗中跟着,确保陛下安全回宫。”
“是。”无影拱手应下,旋即便退了出去。
——
凤染回到寝宫后,倒头就睡下了。
许是因为所喝的酒后劲有些大,他这一觉就睡得特别的沉。等到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
好在今日休沐,也无需上朝,他倒是有了充足的时间可以用来调整休息。
而一醉之后,他的目的也就愈发清晰了。
他是不指望跟“他”再续前缘了,而他要做的,便只有好好完成萧子澜的愿望了。
萧君尧那边,他照样还是会打点好关系。计划主线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乱了分寸。
因此表面上看来,有些事还是像原先那般进行着,看起来倒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而这样平静的局面,很快就又因为一件事情而稍有了起伏变化。
那便是一个月之后的大朝会。
大梁多亏了有萧君尧这样的一个战神,在短短十年间便发展成了南北六国中最为强盛的一个国家。各国为了各自的利益,每三年便会派出使臣到建康朝觐,一来以表诚意,二来则望能与大梁有着更为密切的合作。若放在几千年以后,这大朝会就如同是一次“峰会”。规模虽不一样,但性质却是相仿。
以往,这大朝会都是由丞相全权负责,虽说每次都会出一些幺蛾子,但总归是无伤大雅。
而今年,镇国将军特意请旨让摄政王一同参与,凤染便也准了旨。
丞相一党虽对此颇有微词,可这事儿合情合理,论谁也不敢站出来说个不字。
左右着朝中之事也落不到他手上,在走了个过场之后,他便又开始当起了他甩手掌柜的悠闲日子。
平日里到御花园里钓钓鱼,修修花枝,或者看看小李子献上的话本,再不济就练练书法作作画,一天也是过的奇快无比。
虽说都是在不务正业。
可事关国家要事的奏折,一般都不会到他手里。平素他也只需要批批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行了,至于大事儿么,自然是有人替他分忧的。
反正他是乐得清闲。
有那时间,用来多睡会儿懒觉岂不美哉?
在他这般地荒废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是到了大朝会的这一天。
这一天,他正襟危坐地在朝堂之上接见各国来使,而素来并不上朝的摄政王,这会儿也身着一袭黑色刺金蟒袍站于武官之首。
凤染漫不经心地往底下扫了一眼,倒是意外地发现来访的使臣之中,竟有他熟悉的面孔。
那代表齐国的使者长欢公主,不正是花神节那天,他在护城河畔碰上的那位和萧君尧相谈甚欢的美人么?
见她此刻正目带秋波地偷偷看着旁边的萧君尧,再细想剧情中说过的,齐国这些年来,一直欲与大梁结秦晋之好……
若不出意外,摄政王妃应该很快就要确定了吧。
凤染简单地扫了一眼后,便又收回了视线,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接待使臣的事自有丞相操心,他也说不上什么话,只是偶尔应一句就是了。
反正这些使臣也都知道他这个皇帝在大梁的地位,指不定心里都在暗暗嗤嘲呢,又怎会真正对他起重视?
而长欢公主自也是注意到了高位之上的萧子澜。
……想不到,那日在护城河畔与元哲一同出行的那位小少年,竟然是大梁的一国之主。
早在大齐时,她便听说过这小皇帝只是丞相潘钊一手扶持上去的傀儡罢了。
如今看来,所传非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