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语哲坐在观星台上,白天。
好吧,他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而已。
“薛曼。”他喃喃自语,突然笑了。
“真是个迷人的家伙。”他说。
薛曼是否在欺骗他?否则为什么要无条件地帮助他?凉国因为过去那件事,对她十分信任。可那件事背后的隐情又是怎样的?薛曼是想要为凉国铺路吗?不,不可能。她就是个...啊,不能背后说人坏话呢。
他挥挥手。这些都不重要。猜测薛曼的意图是没有价值的,只要能够对我形成帮助,一切都可以接受。最重要的,还是将事情把握在自己手中,那么,我所需要的,是实力。
他握紧拳头,站起身,一步步走下观星台。
祭司殿中,黑衣人在等候。
“大人,流言愈演愈烈,并且与大人牵连非常小。西部多城起义。三王子‘意外’脊柱断裂,国王‘重病’,无法理政,梁公爵请求密谈,陈伯爵请求密谈......”
“够了,我知道了。结盟请求全部婉拒,让七号和十三号加入起义军,十四号,十六号加入镇压军。”
“是。”
黑衣人溶入暗影中,去完成任务。
贺语哲转身走入暗道。理论上来讲,没有人知道祭司殿有一条暗道连入皇宫。当然,从理论上来讲,祭司殿也没有与诸位王爵的暗线联系。
“祭司来了啊。”国王躺在病床上,层层纱帘遮住了国王的身躯,因为重病,国王的声音也格外沙哑。贺语哲勾起古怪的笑。
“陛下重病,是否需要在下为陛下诊治?在下所精通的几样小小的术法中,还是有作用于医疗的小把戏的。”
国王没有说话。年幼的四王子的老师与叔叔,王后的亲弟弟,从帘幕后走出,苦笑。“祭司大人。许久不见了。”
贺语哲微笑。
“大人,现在起义军的事情,已经失控了。是否需要,加强镇压?”
贺语哲看着他华贵的服饰和略显臃肿的身材,以及狡猾又浑浊的双眼,点头。“自然需要。平民百姓如何能够挑衅我们的威严?必须加强打击。”最好逼到悬崖边上。他想。
两人坐到桌边,吩咐下人端来茶点。如果贺语哲想,他可以是最好相处的绅士,最能解人心意的合作者。
凉国国都,天阳。
从外观上看,天阳城与雍都,非常相似。同样是高耸而冰冷的灰石城墙,守卫立在城门两侧。城内的街道与建筑物的风格也与北方非常接近,妖艳的花木勉力挑起死气沉沉的气氛中的一点活力。明明入目皆是繁华,偏偏给人印象最深的,是沉闷的嗡嗡嘈杂带来的压抑。
“薛曼,凉国与雍国曾经有多少联系?连国都都是同一批人建的吗?”夏然问。“凉国国都大约八十年前重建过,不过那时普遍流行的就是这种风格,应当并非同一批人所建。”
“天阳的重建是我们当时召集了全国最优秀的工匠所做的设计,怎么会与雍都是同一批人呢?”秦文远插话道,漆黑的眼睛闪闪发光。那应当是自豪。
六人在皇宫门口的闲聊很快被打断。一个身高只比夏然稍高的少年身着绫罗锦衣,从侧门中走出。“国王陛下,现在允许你们进来。”少年容貌清丽,神色却是冷冷。秦文远皱眉。国王的侍从现在素质这么差了吗?“你...”邓仲离制止了秦文远,敏感地察觉到什么,带有审视与评估意味地看少年一眼。薛曼笑了,摇摇头,带领几人走入皇宫。
国王,高铨。
国王斜坐在纯金的王座上,居高临下又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来人。几人行礼。
“薛先生,此去北行,去了六人,回来还是六人。那么我们那拥有高贵又古老的姓氏的张先生在哪里呢?”
“陛下,张靖砚找到了他的归宿。”
“啊,他去找他那美人了。好吧,他可有留下什么有趣的物品吗?”
“他把张家留下了。”
“哦。”国王挑眉,“那么那块小石头呢?”
“张靖砚离开得匆忙,只能带上那块小石头用作渡过冥河的路费了。”
国王“切”了一声,突然愤怒地站起。“所以,你们弄丢了那块小石头?嗯?”
夏然心里“咯噔”一跳。这国王有点吓人。不知道薛曼怎么圆回来。
“真是抱歉了啊,我尊敬的陛下。那块小石头已经变成一块普通的小石头了。那样澎湃又炽热的力量已经追随它的所有者的灵魂而去,恐怕不想再回来了。”薛曼淡定地回答。
“这样吗。唉,那孩子倒是英年早逝,实在可惜。准备一下他的葬礼吧,爵位,薛先生,你说升到哪一级比较好呢?”
“自当由陛下定夺。”
“嗯。你等会叫管钱的老家伙过来收拾一下张家的遗物。”国王重新坐下,一点生气的模样都没有了。
“那么,这位新来的姑娘,什么名字来着?”
“夏然。我的名字是夏然,夏天的夏,依然的然。”夏然回答。
“不错的名字。这么小的姑娘,薛先生就忍心让她挑起寻找贤者的重担了?”
“有我在,不会有超乎意料的危险。陛下大可放心。”
“那就好啊。这么可爱的姑娘,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亲爱的秦公子和邓公子可就要失去获得一颗芳心的机会了。二位公子,这一路怎么样?”
邓仲离回答:“谢陛下关心。一路平安。”
秦文远微微睁大眼,却没有反驳。“谢陛下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