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梦鸿睡的很浅。他略一碰她,她立刻就醒了过来。知道他几天要回的,睁眼发现他在亲吻自己,略躲了躲,恐吵醒刚睡过去没一会儿的儿子,又停了下来。
顾长钧立刻受到了鼓舞,一个缠绵的深吻后,终于放开了她,在她耳畔低声道:“谢谢你了德音。我很……高兴。”
萧梦鸿和和四目相对了片刻,再望一眼身旁正酣睡着的那个小人,心忽然慢慢地有些软了下来。
虽然这个孩子的到来,起先并不想她计划中的。但是十月怀胎的过程里,一天天感受着他在自己腹内慢慢生长,生了下来之后,她更是体会到了一个女人初为人母时的那种感动和欣喜。
对孩子的爱,是源于血缘的一种天生的情感。
这种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
她仿佛也感受到了身畔这个和她一样,刚升级为父亲的男人的心情。
他此刻流露出的那种充满了欣喜和感激的神色,竟然有些打动了她
。
毕竟,他是她孩子的父亲。
萧梦鸿的目光再次落到儿子那张肉肉的小脸上,凝视了片刻,最后抬手轻轻抚了抚他柔软细嫩的一只小耳朵,低声道:“他很漂亮,也很乖,吃饱了就睡,不哭也不闹。”
她的眉眼是柔和的,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声音轻而柔软。
这是从她怀孕以后,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出来的温柔和软化。
……
他其实已经有些忘记自己当初想着的,怎么得到她的心,再晾着她,乃至报复种种了。
事实上,他也一直没机会去考虑得到她的心之后的所谓那些事。距离他太过遥远了。
一直到了现在,这么久了,他其实就停顿在了第一件事上,始终踯躅不前。
假戏或许早已真做,亦或许从头开始,一向高傲如他,那不过就是个能说服自己向她低下头颅的一个最好的理由罢了。
他生平第一次,在女人身上费尽了心思。忍耐着,磨自己棱角,在她面前一点点地退让。但她却仿佛始终不领他的情,即便裸裎相对之时,和她做着这世上男女之间所能做的最亲密事,他也能感觉到那一刻,她并没有将自己彻底地交给他。
有时候,顾长钧也会想起从前那个曾将她迷的神魂颠倒、甚至让她为了能和对方在一起而不惜出逃投奔的姓丁的画家。
当时在火车上,那个姓丁的被萧成麟像死狗一样地带下去后,他就没再过问后续了。
想必世上早已经没这个人了。
但是一个男人,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如此打动她的心肠,让她义无反顾地肯为了对方做出这样的激烈举动?
对这一点,顾长钧直到现在依然感到不解,而且每想到一次,他就控制不住地深深妒忌一次,这就像是刺在他心里的一根刺,让他总是没法释怀。尽管他在她面前早已经绝口不提这段过往了。
倘若她对自己能有一半这样的情感,他觉得他也会感到满足了。
就是这样的心情之下,他想到了孩子。
……
孩子,应该向来就是女人最大的软肋,也是最割舍不开的羁绊。
早几年,还是各地军fa内-战的时候,他见过太多的为了躲避战火被迫背井离乡行在逃难路上的难民。
一个炮弹落下来了,男人可能自顾逃命,而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用血肉之躯去保护的,往往是做母亲的柔弱女人。
他在路过一个早几个月前就成为废墟无人村庄附近时,曾遇到个因为走不动路了坐在路边怀里抱着婴儿的孤身逃难女人。女人当时撩开衣襟在用她萎瘦的□□去哺婴儿。婴儿吸不出来自母亲的半点乳汁,饿的在哭,哭声也奄奄一息。
他可能是这个女人今天遇到的唯一一个人。女人立刻追赶着他的汽车求助
。追出了几百米,被抛出去很远,最后只剩一个黑点了,依旧在追,直到最后摔在路上。
他原本并不是同情泛滥的人,毕竟,类似这样的场景数之不尽,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见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还是让军车退了回去,叫副官把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带上车,捎到了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城里,放她下去时,给了车里带着的几包饼干和罐头。
车开出去一段路了,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女人跪在地上久久不起的样子。
那个女人和她的婴儿后来命运如何,他不知道了。但是一个母亲抱着婴儿不肯放弃地追赶他军车的身影,直到现在,还留在了他的印象里。
……
顾长钧确实渴望当父亲了。当她为自己生的孩子的父亲。
他也急需打破两人之间的这种久久无法推进的僵化了般的关系。
而让她怀孕,生下孩子,这就是当时他能想得到的唯一手段了。
等他们有了共同的孩子,或许那时候,她对自己的态度也会因为孩子的到来而有所转变。
这就是顾长钧当时的想法。
现在看起来,他当初的这个决定仿佛被证明是对的。
她爱他和她的这个孩子。这从他进到房间第一眼看到她依着孩子安眠时的样子就能感觉的出来。
不止如此,时隔大半年后,当他再次亲吻她时,她不过略微抗拒了下,就接受了来自于他的深吻,甚至,最后还主动地用这样宠爱的口吻和他谈论关于他们孩子的事。
……
顾长钧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