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静荣后取的洋酒性烈,与先前的酒水混下去,酒力渐渐发作了出来。
顾长钧和衣闭目躺了下去,四周静悄,他的肢体渐渐放松,意识随了酒精的发酵,慢慢也有些模糊起来。
朦朦胧胧的,他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她的家里,躺在了她的那张床上
。
他感觉一个女人仿佛在朝自己靠近,最后坐到了他的身边。
那应该就是她了。
他的意识更加放松,也更加愉快。
他忽然就觉得口干了,身体也渐渐变得燥热了起来,仿佛在渴望着什么。
他在渴望她的碰触。
她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渴望——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大腿,慢慢地往上游移……
顾长钧觉得自己应该是醉梦了……
但这个梦是如此的真实,令他情难自已,他不想醒来,直到梦里的她仿佛开始尝试吻他,他的鼻端,飘来了一丝女人的馨香……
一切的幻象忽然就此打住。
眉心微微皱了皱,眼睫抖了一下。
顾长钧倏然睁开了眼睛,猛地抓住了那只正在解着他扣子的手。
他对上了叶曼芝蓦地睁大的眼睛。
几乎没有半点的间隙,顾长钧掼开了她的那只手,连同她的人。
他的力道很大,没有半点留情。叶曼芝被掼开,重重地跌坐到了床前的地上。
顾长钧翻身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眼自己。
他的目光流露出不可置信般的浓重厌恶之色。立刻从床上下来,背对着地上的叶曼芝,迅速地整理着身上已经不整的衣物。
叶曼芝的细腕快要折了,骤然跌坐在地上,除了疼痛,人一时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顾长钧很快整理好了衣物,转过了身。
他面无表情,抬脚往门口走去,跨过了地上的叶曼芝,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叶曼芝仿佛终于从方才的突变中回过神,从地上爬了起来。
“顾长钧,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我哪里不如她了?这么些年,追求我的人也是不少!我却一心向着你。她呢?她和和别的男人勾搭,她给你戴绿帽!”
“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也等了你那么多年,我耗费我的青春,做了那么多的事,讨好你母亲和你儿子,为的不就是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吗?你太无情了!”
她的脸因为羞耻而涨得通红,两道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慢慢地流了下来。
顾长钧已走到了门前,却忽然停了下来,慢慢地转过身。
“叶小姐,你做的这许多事里,也包括了当年挑唆我的太太与人相好私奔,是不是?”
他淡淡地道。
叶曼芝脸色倏然一变,愣了一愣,立刻嚷道:“胡说!这一定是那个女人告诉你的!她在污蔑我!从前是她自己fēng_liú下贱才背着你和人相好私奔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
顾长钧目光冷漠地落到对面叶曼芝那张突然变得激动的脸上,摸出从不离身的一把袖珍左轮,朝她慢慢地走了过去。
“姓丁的当时被赶走,她被家人看的牢牢,哪里来的机会能够再互通消息,以致于她后来知道了姓丁的在上海的落脚处而私奔过去?那段时间,只有你这个她最好的朋友还和她有往来。”
“叶小姐,方才你说我的太太给我戴绿帽。我想我的这顶绿帽,应该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在内。”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了种森冷的凉意。
叶曼芝盯着他手里的枪,忽然就想起了多年之前,那个丁白秋的死法。
她和丁白秋自然不同。她思忖以自己的身份,顾长钧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
但她也真的不敢笃定。
唐紫翔当年遇刺,曾被他救过一命,至今还十分的赏识他,在想方设法将他拉拢到边上来。
他未必就没有不敢动自己的那个胆子。倘若他真的想杀了自己泄愤的话。
叶曼芝忽然有些后悔起今晚的决定了。
或许她真的错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想张口呼救,引顾云岫过来,却又拉不下这个脸面。
她变得不安起来,不自觉地慢慢地往后退,最后退到了墙边。
“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这里可是你姐姐的家!”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顾长钧熟练地卸了弹夹里的剩余子弹,剩最后一颗,将弹匣装了回去,转了一圈。
左轮发出一阵轻微的听起来令人感到无比愉悦的清脆转动声。
“你是北平有名有姓的叶家小姐,我能对你怎么样?”
顾长钧忽然将枪口抵在僵住了的叶曼芝的一只手掌掌心里。
她的手被牢牢顶在了墙上。
“承蒙你垂青,多年以来为了我费尽了心思,也算是我的荣幸了。”
顾长钧朝她微微一笑。
“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你大约不知道,我这个人和常人有些不同,喜欢能带给我刺激感的女人。越刺激越好。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的女人。所以想和你玩个小游戏。”
叶曼芝微张着嘴,怔怔看着他。
“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的左轮里只有一颗子弹了。你手掌被打穿的可能性只有六分之一。我现在开一枪。开枪过后,不管你的手掌有没有被打穿,我都可以考虑接受你。”
他不疾不徐地道。
“这样,你觉得刺激吗,叶小姐?”
最后他甚至凑到了她的耳畔,低低地问了一句
。
……
他的眼睛里布着那种醉鬼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