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家伙……”
看着一团和气的大厅,西弗勒斯·斯内普忍不住低声说道。他奇怪自己先前怎么会认为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主持举办的晚会会和马尔福的毫无差别。他回想起昨天下午马尔福庄园的剑拔弩张,成年人和未成年人两个圈子气氛的截然对垒。还有西里斯·布莱克,虽然斯内普向来认为布莱克毫无智慧和头脑可言,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就恶作剧和讨人嫌的天赋,即使阿兹卡班十年的□□生活也没有让布莱克在这方面稍显薄弱。事实上,囚禁加深了他的愤世嫉俗,让布莱克的言辞较之十年前更加凶狠犀利。他不放过任何机会对“黑魔法爱好者”和“食死徒嫌疑人”进行打击,嘲弄他们的失败并别有用心地挑拨,帕金森和布朗宁险些因此风度尽失大打出手。
斯内普相信,如果不是纳西莎事先与布莱克做出约定,并且布莱克似乎确实还算在乎教子哈利·波特的心情,马尔福家的下午茶会将毫无悬念地变成一场彻彻底底的闹剧。只是,尽管西里斯·布莱克依照了约定,没有过分失礼和率先挑衅,但只要他有心挑起矛盾,一个倨傲的表情或者一个看似随意的动作,都能让他轻易达到目的。
而此刻,布莱克被一群十来岁的少男少女围绕着,服饰光鲜,神情春风得意。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一点不愉快,或是对自身所在有任何排斥和不适应。而从那些不时手舞足蹈的动作斯内普不难推测,他正在恬不知耻地吹嘘他的那些冒险和犯罪经历,用夸夸其谈骗取那群毫无头脑可言的年轻人的惊叹和羡慕。
这样的情景让人完全无法想象就在一天之前,他还和此时此地晚会的主人针锋相对水火难容。不,确切地说,只是布莱克单方面的针锋相对——斯内普在心中更正。或许只要长了一双眼睛,谁都能看出西里斯·布莱克对那位黑发绿眸的青年巫师的芥蒂,但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的沉着、冷静、彬彬有礼……以及适时的退让,令他虽然保持着敌意,却不至于轻率地发难和过分为难。加上今晚在场的除了哈利·波特,更有邓布利多、麦格这些教师,西里斯·布莱还算有足够的理智确保他不在这种场合胡闹。
但他的理智也仅仅只到这种程度……瞥一眼布莱克此刻所在,斯内普对他十年牢狱也不能改的招摇本性报以鄙夷唾弃,对那群被轻易哄骗蒙蔽的年轻人则感到失望和不满。出于教师的习惯他再次投注目光,以确认那些孩子中是否有斯莱特林,然而一头标志性的铂金头发无可错认地跃入眼帘,顿时给他意想不到的重重一击。
“你的头顶在冒火;这让我好奇你看到了什么,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完全不惊讶卢修斯·马尔福的适时出现。“看到马尔福的家徽摔成碎片。”鹰钩鼻的魔药课教授头也不回地说,“显然过多的酒精侵蚀了你的大脑,或者你已经决心追随格兰芬多的脚步,为马尔福树立新的行为典范?”
“我不认为参加分院仪式的话,那顶老帽子会更倾向于将佩弗利尔分进格兰芬多——金色和红色不适合他,只有邓布利多才能把这两种颜色穿得如此耀眼……自然。”
说话的同时,两人目光下意识地一齐投向大厅另一头的霍格沃兹校长——那身鲜艳夺目、充满个性的打扮能让任何人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他。
“非同一般的男人……”马尔福轻轻叹一口气,露出惋惜一般的神情。“这显示了上帝的公平,赐予强大力量的同时附送无药可救的品味。”
斯内普拧着眉头,凝视老友的目光凌厉异常。
“卢修斯·马尔福,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我的教子。”他威胁地压低声,严肃阴沉的面色显示他此刻的心情。
然而铂金头发的巫师微笑起来:“我知道,西弗勒斯,当然。”他将手中端着的一杯鸡尾酒递到斯内普,用不容拒绝的目光示意他接受。“布莱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纳西莎和他谈过了,无论如何,德拉科身上流着一半布莱克的血。”
“所以……”
“所以我不担心布莱克会对德拉科不利。另外我认为,与其让德拉科从报纸之类渠道得到无聊或片面的消息,不如给他机会,让德拉科自己去发现那些被忽略和掩盖的真实,也学会分辨并抵制某些坏的影响。”马尔福将杯中的酒喝完,平静地注视大厅。“相比起布莱克,更需要担心的是佩弗利尔——显然是,也只有他是。”
斯内普皱眉,目光追逐马尔福的视线移动:“‘麻瓜爱好者’……但他始终是一个巫师,一个格林德沃。”
卢修斯·马尔福挑起一边眉毛,露出不赞同的神色。然而这种表情很快从他脸上消失,他向鹰钩鼻的老友一种宽容和了解的微笑。
“你一向目光锐利、谨慎周密,也懂得斯莱特林的权谋和机变。可是西弗勒斯,你并非政客,你在霍格沃兹的日常工作也不需要做出政治判断和政治选择。我相信很少有事情可以逃脱你的眼睛,就像你已经注意到了昨天下午和此时此刻的差别。但我不认为你真的了解,主导这一切的佩弗利尔利用这种看起来非常简单的方式,传达出了多少信息乃至政治讯号。”他随手放下酒杯,银质蛇杖向场中轻点。“无论如何,西伯利亚的冻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