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卞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卞已经死了?”
“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明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吴越觉得后脊背发凉。
太衡的所有人,都行走在不同的世界,就和医生这个职业一样,他们接触到了各种各样的生死,时间一长,对这些可以习以为常。
可他不一样,之前虽然多多少少也遇过一些奇怪的事情,可是这种明明已经死了很久的人,却和自己谈笑自如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抱歉,我太激动了。”吴越抹了一把脸,虽然尽力想笑着,声音却依旧在颤|抖着,“我只是第一次遇到,现在回过神来,有些后怕。小木鱼,你现在到家了没有?”
“快到了。”木鱼扫了一眼地铁的站表,“吴哥,你今天如果觉得累,就先下班,然后回家好好洗个澡,不要想太多。但是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电流滋滋的响起,木鱼的话没说我,对方一片寂静。
木鱼扫了一眼自己手机,手机黑屏一片,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她事先并没想过今天会出门,手机虚电不知道是昨天的还是前天的,撑了一上午,光荣阵亡。
不过兜兜转转,世界还真小。
吴越握着手机,手扶着桌子,借力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他从抽屉里翻出以前司礼送的一块木质符牌,小心放在心口,舒了一口气。
坐在休息室椅子上发了会呆,愈加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得冷了起来,医部原本人气就不足,晴姐走后,剩下他一个人的偌大空间,更是空旷的可怕。
吴越在卫生间洗了把脸,顶着湿漉漉的刘海,将白大褂脱下,换上休闲的外套,拿着包和钥匙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视线落在了白大褂上,犹豫了一会儿,从口袋中掏出那朵枯萎了的干花,放在了自己的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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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酿了好几天的大雨,终于在这天落下。
密集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没过多长时间,路面就积满了水,行人在路上急色匆匆,水顺着鞋底,浸透进袜子。
卞堂撑着一把伞,在雨中不缓不慢的走着。
这是一把格子折叠伞,天堂牌,样式不大重量也轻,深受妹子的喜欢。只是在这样的暴雨天气,就展现出了弊端,有限的伞盖不能撑伞的人全然挡住。
风从四周掠过,斜雨就落了撑伞人的一身。
卞堂在楼道口停下,收起伞,抖了抖雨伞上的水。
他微微垂眼看着自己湿透的外套,又轻轻移开卞堂将右手盖着的外套拿起,里面用塑料袋包中的外卖,没有受到任何雨水的浸湿。
轻轻吐出一口气,眼角微微上挑,,有水珠顺着刘海垂落,低在睫毛上,一路从眼角滑到下颔。
进水的皮鞋一迈开脚步,就嘎吱作响,从走廊的一端走过来,在包里翻找出一会儿,拿出钥匙自然而然的开门。
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即使是白天,也暗黑一片。
走道的光线顺着房门投射过去,卞堂悖逆着光,影子拓在地板上,被拉的老长。
隐约的,能看见沙发的位置上,坐着熟悉的一道人影。
卞堂将外卖放在柜子上,将湿透的鞋子和上衣脱下,赤着脚踩在了地板上,拎着外卖关上门走了进去。
“前些天一直加班,老板给我们放了两天假,我怕你一个人呆在家无聊,就提前回来了。饿了没有?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后街我们常吃的那家……”
他的手按在客厅灯开关上,边说着边打开大灯,视线落在沙发上,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邬云躺在沙发上沉沉欲睡,地板上打碎的玻璃杯浸透在水渍里,桌上一只空荡荡的安眠用瓶倒放着,药片散了一桌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