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暖秋刚出了茶禅室,王氏已先她一步去开了门。
“妈妈,我回来了!”小苹果大声喊着。
王氏立在门口,手扶着门,并没有迎接小苹果进门的意思。冯暖秋心里纳闷,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司义勇的父母站在小苹果身后。
“妈妈,爷爷奶奶来了。”小苹果胆怯地说。
司义勇父母立在门口,笑容僵硬,看到冯暖秋便点头示意。
一时间,冯暖秋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便弯腰为他们拿了拖鞋,敞开大门,礼貌客气地说:“进来吧。”
“暖秋,听义勇说,你也生病了,今儿刚好有亲戚送来土鸡土鸭,我们顺道送来,给你和小苹果补补身子。”刘芳进门便热情地说,心里似乎没有任何芥蒂。
冯暖秋赶紧接过司义勇爸手上的鸡和鸭,身子不由地往前一倾,好在边上的王氏眼疾手快,伸手稳住了她。
“这么沉啊!”冯暖秋尴尬地说。
“鸡的毛重是8斤多,正方鸭是13斤,你提不动的!”刘芳得意地补充道。
王氏急忙接过鸡和鸭,径直往厨房忙去了。
“小苹果爷爷身体不好,让他多补补。”冯暖秋客气地回答着,便招呼他们俩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司义勇父母的到来,冯暖为颇感意外,当时刘芳到医院找她分财产的那一幕仍历历在目,她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她甚至从一个母亲的角度试着去理解刘芳当时的行为,也觉得无要厚非,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母亲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吃亏?可如今再相见,她真的不知道该和她聊些什么。
倒是刘芳,跟什么事儿没发生过一样,坐下来便问长问短。
冯暖秋默默地给他们俩泡了两杯茶。
“义勇爸,你去厨房帮忙处理一下鸡和鸭,鸡早上刚杀的,很新鲜,直接炖奶根,鸭子分成几袋,放冰箱速冻,以后放点熟地炖汤,养胃。”
司义勇爸听到刘芳的派遣,水都没喝一口,便听话地进了厨房。
“这小事,让我婶婶干就好了。”
“他爸还能干大事啊?”刘芳心直口快。
冯暖秋一时语塞。
“义勇说你耳朵有毛病,我们说话,你好像都听得见啊。”
“有恢复一些,但不是太理想。”
“小苹果贫血好了吗?”
“她是缺铁性引起的重度贫血,一时半会见不到疗效,先服补铁口服液三个月,然后再去医院做一个复查。”
“这孩子,太挑食,我们一直以为她随你,皮肤白,没想到是贫血,以后让她多吃饭多吃菜,不要由着她随便乱吃。”
“奶奶,我妈现在基本按配方饲养我。”小苹果依在冯暖秋身边,冷不丁插了一句。
刘芳和冯暖秋都笑了。
“当时,义勇爸跟我说起这事,我急得几晚睡不着觉,生怕她出了什么岔子,没事就好,就是为难你了,一个女人,独自承担了这么大的事儿。”
“没事儿,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不都好好的吗?”
“当时,义勇那个女人难产,又弄出一个早产儿,搞得全家鸡犬不宁。”一丝愤恨和不满掠过刘芳那张饱经沧桑的脸。
“高龄产妇,又是头胎,母子平安,已是万幸。”冯暖秋敷衍着。
“义勇眼瞎啊!放着你这么好的媳妇不珍惜,摊上那么只母老虎,有他受的。”
冯暖秋不好再接话。
“那个林阿芳,心理不健康,也不知道她是没自信还是缺乏安全感,一天到晚恨不得把义勇绑在裤腰带上,结婚这么久,也没上我家几趟,她不来看我们也罢,连义勇也不让回来,你说气人吧?”
“嗯。”
“更气人的是,我们来了,就让我们住在义勇之前的房子里,自生自灭,义勇匆匆来看了我们一下,便速速回去,说阿芳要求他几点要到家。”
“啊?阿芳这么霸道?”
“何止是霸道?简直就是变态!林阿芳这个德性,她妈妈更是蛮不讲理。现在居然要让我的孙子姓林,想得美,我明白告诉她们,要想让我孙子姓林,必须先过了我这关!”
冯暖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此时的刘芳,便提起水壶,帮刘芳续了水。
“我跟义勇说,如果敢让我孙子姓林,以后我就跟他们断绝关系。我们司家还有小苹果,后继有人啊,他们要跟我来狠的,我也不怕。”
“奶奶别生气,我长大后一定会孝敬您的。”关键时候,小苹果卖了个乖,总算让客厅的气氛缓和了些。
“小苹果乖,爷爷奶奶没白疼你。”
刘芳欣慰地看着小苹果,又继续发牢骚:“这次阿芳生孩子,我们家这边的亲戚,我一个都不让他们来,这是原则问题。你说这个义勇,咋活成这般熊样?那个林阿芳到底想干什么?”
冯暖秋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啊,林阿芳想干什么,冯暖秋哪知道?
“现在我知道,什么叫一失足就成千古恨,我家的义勇啊,苦日子长着呢。”
“暖秋,午饭好了。”王氏冷冷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显然,没有要邀请刘芳一起吃午饭的意思。
“妈,您和爸一起留下来吃饭吧。”冯暖秋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把刘芳喊成阿姨。
这一声妈,让刘芳的眼泪夺眶而出。
人啊,再坚硬的心,都有柔软处,冯暖秋不计前嫌的一声叫喊,瞬间击溃了刘芳内心的所有防线,这段时间,她真的太憋屈了!
“谢谢你,暖秋!上次是妈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