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有些乍暖还寒的意味,趁着颇为干燥的小凉风刮在脸上萧萧瑟瑟的。
小凤打殿中退出便已经快正午了,阮尚书早就退在殿门外等她,见她完整的出来暗暗的松了口气,阮尚书上前,虚虚的行了一礼,“三王妃……”
“爹你还是叫我小凤吧……”小凤被她爹虚虚那一礼敬的有些受不住。
阮尚书瞧左右索性没什么人,也就不做样子了,拉了小凤的衣袖往避人眼目的角落走,“凤儿啊,怎么样了?”
小凤抓了抓头发,有点困惑,“我也不清楚怎么样了,好像就那个样子吧……”
“圣上都跟你说啥了?”
“没说啥。”小凤里在角落,看着她爹紧张到一块的眉头,有些感叹,还是种田省心。她拍了拍她爹的肩膀,“就是说让我赶紧跟王爷洞房了……”
阮尚书的老脸黑了黑,继而松了眉头,瞧了一眼天色,道:“呦,这都晌午了啊,你娘今个为了庆祝特地加了菜,我得赶紧回去了。”
小凤不动声色的抖了眼皮,默默规劝自个,小凤啊小凤你别乱想,加菜庆祝绝对不是为了庆祝把你嫁出去了……
阮尚书走的快,小凤紧了几步跟上,呐呐的叫了一声:“爹……那个我们一起走。”
为毛?因为她是路痴。
一路上也都没多话,就阮尚书一个人在那念叨,今个不知道会不会加只鸡?
小凤左右乱瞟,权当没听见,转弯时却不经意的瞥见极远处的锁莲池旁,似乎有只大白鸟噗通一声扎进了池中,惹的一群小宫女咯咯笑个不听,直传到了她耳朵了,便也不在意,只叹这宫中忒寂寞,连只鸟都能引的少女们笑声荡漾。
出了宫门,阮尚书就一头扎进了他的轿中,招呼都不打的走了。留下孤独的小凤独自眺望,来时是随宣旨的小公公一块打轿来的,可这回去就让她默默望天了——王府在哪里?她要往哪走啊……
正在悲痛着,要不要折回去用一鞋之恩跟圣上讨个情,让人送她之时,突然有人在身边道:“阮……小姐。”
太过突然的出声,让小凤惊的退了半步,站定才看清,身边不知何时立了个男人,月色长衫,腰间束了蓝穗子,一头青丝只用碧竹钗松松簪着,散了些许在眉间,趁的一双微挑的内双凤眼煞是好看。
“廖管家?”小凤有些惊喜,想着总算遇到个认识路的了。
廖管家却扫了扫她身后,紧了眉头,“王爷呢?”
这道把小凤问了一楞,先啊了一声,又后知后觉的道:“哪个王爷?”
廖管家有些急了眉眼,上前一步,“王爷不是随你一同入宫了吗?怎么你没带着他?”
小凤禁不住又啊了一声,“三王爷跟我一块进宫了?我怎么不知道……”
是彻底的慌了脸色,廖管家看着小凤,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狠狠的甩了袖子,径直撞过她的肩膀朝宫门去了。
小凤被撞的莫名其妙,却也猜个大概,估计是圣上也把三王爷宣进宫了,可她确实没瞧见。抓了抓头发,琢磨这回肯定不能回去了,转身见廖管家被拦在宫门外,慢慢的度了过去,掏出怀里的一物,递给守门禁军,困惑的挠了挠头:“那个小哥,你看拿有这个能不能进去?”
守门小将正在嚣张,咧嘴扫了她手中的事物,猛地变了嘴脸,笑眯眯的道:“自然自然,圣上的通行令小的哪敢拦。”
小凤看着手中不大的玉佩惊叹,这玩意叫通行令啊,怪不得圣上给的那么心不甘情不愿。
笑眯眯的收进怀里,小凤领着焦急的廖管家刚要入门,就又被拦下了。
“那个,他不能进。”守门小将一脸愧意的扯住廖管家,“真不能进。”
小凤看他那张情真意切的脸就知道,廖管家是真不能进,有些难办的挠头。
廖管家的眉头紧蹙如黛,看的人心焦,他沉着一张巴掌脸,终是对小凤作揖,一礼到底,“劳烦王妃去找找王爷了。”
连称呼都改了。其实廖管家在宫门外看着阮尚书和阮小凤有说有笑的时候就已经明了圣上是承认她这个王妃了,只是廖管家不愿意承认而已。
小凤挠了挠头,觉得不去显得自己太不仗义了,就答应了,转身之际有回头,颇为严肃的道:“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廖管家急的站定不住,又不敢得罪她,沉了脸问:“何事?”
“恩……”小凤斟酌了斟酌,“你家王爷长啥样啊?”
嘣,廖管家青筋裂掉的声音,他强撑了身子道:“着白衣,眉目如画。”
“没了?”太笼统了吧……
廖管家扶额,“桃花眼,眉睫浓密如小扇,笑起来孩童一般。
“还有呢?”
猛地抬眼看她,廖管家几乎一字字道:“白痴你总该知道是什么样子吧!宫里面就只有王爷一个白痴!”
守门的小将是默默的把头扭向一边,装作没听见。
小凤终于霍然开朗,不由笑道:“哦哦,我知道我知道白痴是什么样子!”
嘣嘣嘣,有什么东西一连串崩裂了……
小凤入宫才发现自个有多无知,无知到忘了她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皇宫太大了,她迷路了……
等几经周折,七拐八拐,小凤才找到她之前出宫走的那条路,因为她听到了小宫女们荡漾的笑声。银铃一般,不绝于耳,让她感慨这青春寂寞的,一只鸟都能笑这么久。
她不由上前,先找个人问问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