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崔掌柜外出去谈生意,孙东和谭晓天则没有出门,店伙计小六子还很纳闷儿,奇怪两个人昨天才到,怎么就不想逛逛这扬州美景?莫非两个人都长了一双飞毛腿,昨天下午随林宝良出去吃饭的那一时半会儿就把扬州城内的各个繁华之处都转了个遍?若真如此,那倒真是奇了。问孙东怎么回事儿,孙东却是顾左右而言他,搞得他云里雾里,到底也不知道怎么个原因。
好在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太久,日上三竿之时,屋外一阵嘈杂,出门一看,居然有两辆马车停在面前,其中一辆车上门帘一动,从里边钻出来一个小孩儿,锦衣华服,穿的那叫一个讲究,仔细一看,却原来昨天下午随林宝良来且称林宝良为‘爷爷’的那个小孩儿。
小六子一见顿时紧张起来——不知道对方身份之时,他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熟络应对,但知道以后,心里却难免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让这位林宝良的宝贝孙子不开心连带着让财神爷心里不痛快,把先前许下的带大客户过来的承诺给省了,崔掌柜回来还不得把自已给踹门外去?
“哟,小少爷,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和爷爷一起来的?”连忙跑到那辆车前,小六子热情的问道,眼睛还瞄着后边跟着的另外一辆车,看林宝良是不是乘坐的那辆车。
“怎么,你小瞧我,觉得没有爷爷我就认不得路?”林子聪把脸一板,小大人般的反问道。
“呃......,呵呵,小少爷你是人小鬼大,有志不在年高,我哪儿敢小瞧你呀。”小六子连忙改口奉承。
“嘻嘻,胡说八道,说的哪儿跟哪儿呀。我认不认识路有什么关系。有人认识就行了。对了,天天在吗?”林子聪笑道,从车上跳下来便急阒问道。
“在,在。我这就叫他去。”一听林子聪是来找天天的,小六子连忙满口应承,快步进店去叫人。
不大一会儿功夫,谭晓天便从店里出来,后边跟着孙东还有跑腿儿的小六子。看见林子聪,谭晓天非常开心,当下就在店门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开了。
“小少爷,别误了正事儿。”林子聪一个七岁大的小孩子,林宝良自是不能只让他一个人来办事儿,旁边有管家模样的人提醒道。
“噢,嘿嘿,我差点儿给忘了。天天,爷爷和孙哥哥有事儿要谈,今天你和我一起玩儿吧。”一拍脑袋。林子聪这才想起自已的使命,连忙说道。
“呃.....,东哥哥,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扬州棋院报到吗?”谭晓天闻言扭头问道。
“噢,报到的事儿不着急,早一天晚一天没差多少。你和子聪哥哥一起玩儿,晚上回来一后,告诉我都去哪里了好不好?”孙东笑着说道——今天的行程安排是昨天和林宝良商量好的,与郑纪工谈判,自是不方便带着小孩子,而留在刘记商行又怕小孩子闲着无聊。所以才让林子聪带着去玩儿。
“好,子聪哥哥,咱们走吧。”小孩子和小孩子总是更容易找到共同语言,更何况好玩儿是小孩子的天性。谭晓天哪里会多想,既然是孙东同意的,他马上催着林子聪赶快出发。
两个小孩子先后上车,车夫马鞭一挥,马蹄声声,车行渐远。
眼望着渐远的马车。耳中还能隐约听两个小孩子的嘻笑声,孙东心情却变得更加深重起来——自已的先择真的对吗?
“孙先生,又要去见林大老板吗?”站在孙东旁边,小六子羡慕的问道——同人不同命呀,自已的年纪和孙东差不多,个头也差不多,说到口齿灵俐,能说会道,自已还要更胜一筹,可人家到扬州的第一天就认识了林宝良,成了人家的座上客,而自已在扬州土生土长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一个小小的,需要看别人眼色讨生活的店伙计,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是呀。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了。”孙东看得到小六子眼中的羡慕,左右动摇的心在这一刻坚定了下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争的不就是一口气吗?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一旦错过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来,既然改变人生的机遇出现在自已面前,自已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噢,知道了,您走好呀。”小六子应声道,目送孙东坐上另外一辆马车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江南多茶楼,也许是文化风俗习惯的差异,南方的茶楼一般不象北方的那么大,那么热闹,大多以精致小巧为特点,店面不是很大,但清静幽雅,环境舒适,很适合三五好友坐在一起品茗聊天儿,谈诗论道,点一壶香茶,几碟干果点心,一坐就可以坐几个时辰,故而一些商人谈生意也喜欢选在这种地方。
崔掌柜今天和人谈事儿的地方就是在一家名为‘一品香’的茶楼,在扬州,这家茶楼的规模算是比较大的,楼有三层,设有四张茶桌,每张茶桌之间用雕花制成的屏风隔开,窗户开着,微寒的春风从外边吹进,让人感觉很是清爽。
和大多数时候一样,所谓的谈生意时真正谈生意的时间其实并不久,象崔掌柜这种在生意场上混了十几二十年的人有几个不是精明得象鬼似的,生意场上的那些事情样样门儿清,差不多只要提个开头,就能猜到对方的目的,所以类似这样的碰面,套探消息,拉拢关系所占的比重其实更多,真正关键的部分,反而三言两语就能搞完,成或者不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