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马路上借着车灯向四下看去,绝对是黑漆漆的一片。可真正到了野地里,在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就会发现,尽管头上没有月亮,但地上的雪,似乎能微微的发出荧光。
地上白茫茫的一片,视线在十几二十米的距离上,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曲森踏着前面绑匪跑过之后留下的脚窝,一直缀在绑匪后面五六米的距离上。
前面一直在玩命奔跑的绑匪,也确实对得起他那一口东北口音,踩着浅处没到脚脖子,深处都能没到小腿的积雪,跑了十多分钟居然速度没有丝毫的降下。
要知道相对于曲森,他一直处在开路的位置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看似平整的雪地上,付出体力要比曲森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曲森从开始时的愤怒中清醒过来的时候,首先担心的是自己腰上的伤口。可跑了一阵,除了感觉受伤的位置被汗水蛰的有点疼之外,并没有别的不适的感觉。
他知道如果刚才那一刀真伤了自己的脏器,或者造成大量出血,自己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所以那一刀应该是擦伤了皮肤组织,肯定没什么大事儿。
有了这个觉悟,曲森心里彻底踏实了下来,跑了一阵后身体也活动开了,看着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豪气的喊了一句:“孙子,有劲儿你就跑,有能耐咱俩跑到明天早上,谁tm先停谁是狗n养的!!”
前面跑着的绑匪打小就在黑龙江的冰天雪地里长大,混社会以后跑到苏联去,在雪地里不管是追人还是被人追,都有着丰富的经验。
开始时他发现曲森追了上来,一点儿都没有慌张,自以为就凭这他的本事,到了野地里没一会儿就可以把后面的小崽子给甩没影了。他担心的是一旦没追上来的那几个人报警,警察追上来怎么办。
可跑了一阵后,他就没心思琢磨警察了,因为后面那受了伤的小兔崽子体力好的出奇,自己疯跑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都没有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再听到后面的叫嚣声,绑匪的心一下就凉了,对方叫嚣的话在他这个陈年老匪的耳朵里倒不算什么,可是雪地里跑了这么久,喊话时气息还那么平稳,这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绑匪自己现在都上喘了,可后面的小兔崽子好像一点儿都没累,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明白再跑下去自己早晚得累倒,然后被人轻松按住。
绑匪咬着牙,脸上凶相毕露,脚下不停,两只手配合着掰开了手里短管猎枪的弹仓,把大号的铜弹壳从弹仓里抠出来后,伸手从腰里有摸出来一发子弹压进了弹仓。
因为手里的这把枪是黑作坊打造出来的,弹仓封闭非常差,绑匪用力的将子弹压实后才把弹仓合上。
曲森在后面一句话喊完,没跑出几步就发现前面绑匪的跑速降下来了,开始时还以为对方是因为体力不支,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对方为保持平衡一直在左右“扇呼”的两只胳膊看不见了,身体瞬间就绷紧了。
曲森刚看到绑匪逃跑的时候,绑匪的背影还在车灯的范围内,他当时清楚的看到,绑匪手里拎着之前开过一枪的那支短管猎枪,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担心。
因为虽然没用过那种枪,但看枪身就知道,那枪也就能装一发子弹。
开始追的时候还有点儿担心对方换子弹,可跑了这么长时间,就看到前面那位两只手直“扇呼”,一点儿也没有装子弹的意思,还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备弹,所以干脆就无视了那把枪。
这会儿忽然看不见对方的手了,曲森瞬间就警惕了起来,正要加快速度追上去的时候,看到对方往雪地里扔了一个东西。虽然看不清,但猜测着多半是弹壳,于是不再去踩地上的脚窝来节省体力,甩开步子就全速追了上去。
等眼瞅着手里的撬棍差不多已经能砸到对方肩膀的时候,前面的绑匪忽然转身。心里一直堤防的曲森想都没想一撬棍就抡了过去。
这一下正砸到绑匪持枪的手上,虽然隔着手套,但肉和骨头构成的手骨怎么可能抗住钢材质的撬棍,绑匪叫了一声手指头还没来得及扣扳机,枪就飞出去了。
绑匪也算是常在生死线上游走的人,枪脱手了并没有慌,没被打到的手直接去抓曲森手里的撬棍,俩人较力的同时双双倒在了雪地里。
接着一阵连续的扭打争抢,双方都咬着牙紧握着撬棍不撒手。一阵翻滚之后距离被打飞的短管猎枪越来越近。绑匪腾出一只手连着在曲森腰部受伤的位置打了几下后,曲森终于吃不住劲被绑匪压倒下面。
这时短管猎枪就在曲森右肩膀上方,绑匪右手加上小臂死死的把撬棍压着曲森胸上,左手想去够枪。
曲森非常清楚枪一旦落到对方手里自己就死定了,所以两只手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直接把压在身上的绑匪给撑了起来。
绑匪左手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枪管,可因为整个人被曲森撑了起来,就是差那么一点点距离才能握住,正想舍弃对曲森的压制,向枪的方向扑去。
曲森两条腿缩起,两只脚顶住绑匪的肚子,双腿全力一蹬,把绑匪直接蹬翻,等他坐起来再想扑向曲森时,曲森已经把短管猎枪握在手里,枪口正对向他。
绑匪吓得一转身,手脚并用的边窜边爬,倒腾了几步后终于直起身,撒丫子就开始跑。
“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曲森端着枪大喊的时候,绑匪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