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1(1/3)

无所不在，时快时慢。

时间就是这样神奇的东西。

快乐时，它白驹过隙。

等待时，它又遥遥无期。

盛夏自诩是一个耐心的人，她不怕等，她只怕一去不归，白等一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工作人员进来喊：“盛夏，下面就是你们了，准备好了没？”

她站起身，面露窘色：“对不起，能不能把我们的节目放在最后一个？”

工作人员眨了眨眼睛，看盛夏一副快哭了的样子，点点头去和主持人说明情况。

盛夏坐回椅子上，空调温度是28摄氏度，她的手脚却冰凉。

她低着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敢抬头去看时钟。

滴滴答答，指针行走的声音却异常清晰，提醒着她——她好像被遗忘了。

第四首歌结束的时候，外面掌声一片。

她的孤单在今晚格格不入。

音乐声又响起，这是最后的五分钟了。

盛夏掐着手背，把眼泪憋了回去。

他若是不回来，她就一个人上去。

屋门被打开的时候，盛夏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站起身。

一瞬间到达顶峰的激动变为失望。

她上扬的嘴角又放平。

不是他。

她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满是失落。

“宋湛呢？”韩凛见宋湛和盛夏迟迟没出场，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第五首歌已经过半，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冷冷地回答：“不知道。”

有眼力见的韩凛选择不再提宋湛，“下一首就是你们了吧？”

盛夏点点头。

韩凛这个人，什么都不怕。

小时候打针他不怕，过山车蹦极他不怕，家里那位雷厉风行的老母亲他也不怕。

他就怕姑娘掉眼泪。

所以看到盛夏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韩凛急了，慌了。

第五首歌结束，工作人员又进门，催她上场。

盛夏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将面具戴上，她像个奔赴战场的勇士，前进的每一步都花费巨大的勇气。

刚踏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握住。

“你们要唱的是《浪费》？”

盛夏不明所以地看着韩凛。

韩凛继续问道：“是林宥嘉郁可唯那个版本的吗？”

盛夏点头：“嗯。”

韩凛转身拿过桌上的另一具面具戴上，十分自然地牵过盛夏的手：“这位小姐，你今天很幸运，能听到韩凛的歌声。”

因为面具的遮挡，她只能看见他的眼睛。

乌黑如夜色，明亮如星火。

他生性冷淡，此时眼里却盛满了温柔的笑意，让人心安。

韩凛望向盛夏的眼神，深刻而明朗。

掌心相贴，温暖也缓缓传递。

刚刚还害怕、失落、孤单的她，如今灯火阑珊，倦鸟归巢；海浪汹涌，漂浮者到达了彼岸。

群青色旁，她一抹浅蓝。

像海与天，像星月与灯火。

他们是仓促的绝配。

“下面有请最后一组演唱者，这一对与之前几组有点不一样，因为……”解说故意拖长尾音，留下一个悬念。

韩凛牵着盛夏的手没有松开，他们并肩走上舞台。

前奏响起的一瞬间，灯光打在了两人身上。

一个气宇轩昂，一个亭亭玉立。

全场立马爆发出欢呼声。

第一句由韩凛开头。

这是盛夏第一次听他唱歌。

宋湛的声音清冷干净似雨滴湖面，似珠玉轻敲。

韩凛与他不同，他的声音一响起，全身的鸡皮疙瘩就会随之起来。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一点点的沙哑略带暧昧，足够性感。

当真是低音炮，勾魂诱人。

台下刚平息的欢呼伴随着掌声再次响起。就连台上的盛夏，也抑制不住露出惊艳的表情。

“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

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唱到副歌部分，韩凛低头看向盛夏，同时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像是在提醒，也像是在鼓励。

台下漆黑一片，盛夏看不见观众的表情。

《浪费》她听过很多遍。

曾听人说“喜欢听林宥嘉，也害怕听林宥嘉”。

她现在明白了。

句句戳心。

与她今晚的心情再匹配不过。

没关系你也不用对我惭愧

也许我根本喜欢被你浪费

随便你今天拼命爱上谁

我都会坦然面对

……

我有的是很多时间

不去爱才是浪费多不对

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

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盛夏的声音些许颤抖，再唱下去，哭腔越来越明显。

观众不明白，只以为她是感情投入。

她声音如潺潺溪水，低回轻柔；又如风抚杨柳，婉转悠扬。

每一句都直击人心。

台上的男女双手紧牵，深情对望。

深沉与柔和完美相融。

唱到最后，仿佛只是一场倾诉。

尾声结束，全场寂静。

一首歌，五分钟。

有人用这五分钟去回忆。

有人用这五分钟去喜欢。

有人用这五分钟去遗忘。

盛夏用这五分钟去放弃。

她不浪费了。

她没有什么可以浪费了。

台下，有人高呼：“摘面具！摘面具！”

盛夏匆匆鞠了一躬，挣脱开韩凛的手跑下了台。

或许是一直被他握着，她的手也有了温度。

她很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