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画动容说道:“姐姐,初画一直恨他带兵攻占了紫栖山庄,焚毁了庄子,虽然他没有□□掳掠,可还是恨他的同胞残害了这么多姐妹,杀了这么多兄弟,到现在初画也是,可是他对初画真的是很好,那时逃进去的三万大军最后只剩下一万人不到了,军中的巫医也染病死了,然而那时还是没有找到解药,蒙诏的身上也中了瘴毒,浑身发黑起泡,眼看要不成了,初画心里却难过起来,心想这也算是对他的报应了,既是他受了惩罚,也算两清了,”初画的眼中流下泪来,“既是如此,初画便对他好了起来,尽心尽力地服侍他,可他却对初画呼来喝去,还说不想见到我,初画明白,他是想让初画不要管他,好离开瘴毒之地去寻一条生路。”
我的心也动了起来,好一个铁骨柔情的汉子,不愧为南诏名将啊。
“在瘴野里没什么好吃的,大家都挨着饿,有时急起来,连自己同伴的尸首都吃,”初画打了一个哆嗦说下去:“因为初画没有中毒,有些南诏兵便想来糟蹋初画,然后再把初画吃了。”
“蒙诏躺在那里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可是他还是拼死杀了那两个将领,救了初画,初画就把自己给了他,”初画哽咽着说道,“初画认识一些草药,以前在庄子里,凡是子弟兵都学过一些常识,那时柳先生教过我们,说是凡有毒物出没的十步之内,定然是有解毒之物,这是宇宙万物相克相生的道理,后来初画冒死进了瘴气最深的瘴潭,附近总开着一种花,极似桃花,但花朵极大,颜色艳红,瓣上有七星斑,初画称其为七星桃花,便采了些给一些中毒的兵士服用,果然生了效,于是解了大家的瘴毒,光义王便封了我为桃花夫人,说要让蒙诏将来打回叶榆时再风光地娶初画一遍。”
初画的脸又红了:“可是,没想到……”
我戏笑着:“没想到蒙诏将军却等不到他风风光光地娶初画了,就连蒙将军的孩子也等不住啦!”
初画的脖子也红了,娇声唤道:“姐姐还像以前一样爱捉弄人。”
她忽而又收了笑容,拉住我的手,感叹道:“初画以后是回不了故土了,初画虽与蒙诏情投意合,可毕竟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野合,现在又有了孩子,求姐姐,莫要轻视初画啊。”
“好妹妹,人生得一知己足已,姐姐为你感到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笑你呢。”我喃喃道:“姐姐只是担心自个儿,能不能回西安罢了。”
初画一愣:“姐姐,为何还会想回西安呢?昨日蒙诏还告诉我说,段世子对他和多吉拉少爷说他与你二人甚是相爱,段世子说绿水要加害他,你为了救他,便主动献身,解了绿水给他下的媚药,一路上你对他死心塌地,且又百依百顺,怕他吃苦,你便将他扮作女人,却把自己扮作男人,好方便照顾他,保护他,对他百般呵护,后来有了孩子,快一岁了,还说看在你对他救驾有功的份上,要带你回叶榆,封你作侧妃呢。”
我越听,心中的火气越升,他果然是要反悔,真可谓与虎谋皮啊。
还说什么我为了救他,主动献身,为他解媚药?
我对他死心塌地?百依百顺?
我将他男扮女装还是为了好花痴地照顾他,保护他,对他百般呵护?
还要封我做侧妃?
还是个侧.......侧妃?
段月容,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我的脸皮有些抽搐,正要说实情,初画却忧虑地说道:“姐姐,你绝不能回西安城。”
“姐姐可知,可知锦绣她……”初画看着我,闭了口。
我淡淡一笑:“我知道锦绣喜欢白三爷。”
初画一惊:“原来姐姐早就知道了。”
是啊,我若真的回去了,就算轩辕公主不介意我,原非白能接受我失了身,还能像以前一样,在原非白身边做个侍女,可总是要面对锦绣失落的心,而且我如何又能安于这一切呢?
她拉住我的手:“求姐姐还是莫要回西安了,锦绣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锦绣了。”
我的心中不悦陡升,冷冷道:“此话怎讲?”
“我知道锦绣是姐姐的胞妹,姐姐对锦绣疼爱无比,初画接下去说的,姐姐定然不信,可是姐姐是难得的好人,也是救了初画的恩人,所以初画一定要说出来。”初画说着说着,对我跪了下来。
我赶紧把夕颜放在地上,也跪下去,要扶起她,可是她却拉住我,流泪道:“姐姐,你可知道碧莹姐姐刚进苑子不久,就被人栽赃陷害了……”
我的心紧了起来,看着她点点头,“不是香芹做的吗?我们小五义都知道的。”
却听初画摇摇头,说道:“不是的,木槿姐,把二小姐的玉佩放在碧莹姐姐枕头下面的是锦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