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吃过饭来的,还吃,我怕肚子装不下。”苏畅揉揉肚子。
“刚吃过饭,你还点菜?”
“我……”苏畅语塞。然后又笑起来:“二掌柜是专门管人点菜的?我现在不饿,一会儿饿了就吃了。”
陈舅舅路过门口,见几个人站在一品楼门口指点,就是不进来,便抽出佩刀在手里来回晃着:“饿不饿啊?怎么还不进去吃饭?”
这架势,哪里像正经的衙役,倒像是拦路打劫的。
果然,路人吓的鸟兽散。
陈舅舅隔着花窗望见了苏畅,便进来跟他同坐,见菜没吃完。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吧嗒吧嗒”将菜吃个底朝天,抹抹嘴道:“别说,在街上来回巡视,就是饿的快,从喻府出来的时候。我还吃的肚儿圆,这会儿却又饿了。”
“我说,吃我的菜,不用吃的这么香吧?”苏畅乜斜着陈九年。
“苏畅兄真是太了解我了,知道我巡街会饿,所以点了吃的等我,这俩菜,杨波做的极好,对我的口味儿。”陈九年抹抹嘴:“我得巡街去了,苏畅兄坐着晒晒太阳。再吃一会儿,歇歇脚再走吧。”
苏畅比陈九年年幼。
每次听满脸胡茬儿的陈九年叫他苏畅兄,他都一身鸡皮疙瘩。
可按照辈份,陈九年又没有叫错,他也没法子。
如今陈九年把盘子里的菜吃的精光。却说让苏畅再吃一会儿,歇歇脚再走。
苏畅茫然盯着空荡荡的盘子直摇头。
菜没了,苏彻坐在那。
或是瞧着窗外的景致。
或是拿出钱袋来,摸一摸钱袋里的银子。
芙蓉一遍一遍的从苏畅面前经过。
怀里的算盘拨拉的有十几遍了。手指都疼了。
“白氏,你想让我结帐,也不用这么频繁的在我眼前晃吧?”苏畅摇摇手里的钱袋子。
“那你——是要结帐吗?”芙蓉又拨了一遍算盘。
若说结帐,芙蓉根本不会用算盘,都是心算,用算盘算帐,芙蓉还不怎么会。
“人家刚吃完饭,你就要撵人了?”
“吃完饭不走?等下顿呢?”
苏畅也学着陈九年抹抹嘴:“吃完了饭,我得坐着歇一会儿。你没瞧见,我脸都喝红了,我走不成路了,不然,你扶我回去。”
芙蓉赶紧走开:“那你——坐着歇会儿吧。”
苏畅暗暗发笑。
这一天,芙蓉多半时间都在拨拉算盘。
苏畅坐在那,一直到半下午:“我说白氏,你一直拨拉算盘,那算盘,能受的了吗?”
“结帐。”
苏畅摇摇头:“就是算盘能受的了,你那手指能受的了吗?你怎么也不消停一会儿,给我泡一壶茶也行啊。”
“结帐。”
“财迷。”苏畅从钱袋子里摸出一锭银子给王婶子。
这锭银子,足足有三四两,王婶子虽不会算帐,可也知道,两盘菜加一壶普通的烧酒,是花费不了这么些银子的,加上苏畅也算是熟人,王婶子就更不好收下了。
“饭钱一共是一百文,这锭银子多了,用不了。”芙蓉将银子还给苏畅。
苏畅硬是将银子给了王婶子:“芙蓉她不会算帐,这银子,是我应该给的。”
苏畅站起身就走,留下拿着银子发呆的王婶子:“这可如何是好,这么一大锭银子。”
杨波在喻府做活的时候,每个月的月钱不过是这么些。
没想到区区两盘菜,就得了这么一大锭银子。
就像走路捡了个金元宝一样,王婶子许久也没回过神。
“别人给的,你们就收下,有银子不收,脑袋被门挤坏了吗?”杨老爷子如此评价苏畅多给银子的事。
杨波扒拉着饭道:“爹,吃这一顿饭,根本用不了这一锭银子。人家好心给,咱们也不好收的。”
杨老爷子却不以为然:“给都给了,还把银子往外推,这么大的酒楼。总得靠银子支撑,反正又不是咱们抢的。”
杨波却坚持把银子还给苏畅。
杨老爷子背手找春娘评理:“我这个二儿子,是不是越来越傻了?有银子不要,这……明明是我亲生的,怎么没有学到我一分半点的机灵。”
“他大叔,孩子们开酒楼。做生意,就由着孩子们去做吧,咱们只管在家里做做家务,没事的时候,就晒晒太阳,何苦多操那份心呢。”春娘一向不爱管事,如此,也是间接的帮着杨波说话。
杨老爷子讨了个没趣,想找人说话,可王婶子明显跟杨波是一个队伍里的。芙蓉就更不用说了,茶茶话又少,杨老爷子憋的没办法,见葫芦埋头扒饭,就抢过他的碗放在桌上:“葫芦,你说。这银子应该不应该还回去?”
葫芦一向惧怕杨老爷子。
况且,他学堂里的事还搞不明白。哪里会懂什么还银子的事,便也不多说话,闷闷的端起饭碗,又埋头扒饭,一声不吭,倒是“呼噜呼噜”吃饭的声音,很是响亮。
气的杨老爷子将烟锅子在腿上磕磕:“死孩子,是猪变的么?成天就知道吃。”
杨老爷子为银子的事,唠叨个没完没了。
可结果。杨波还是把银子还给了苏畅:“来一品楼吃饭,用不了这些银子的。”
苏畅却将银子塞给芙蓉:“权当我以后的饭钱行吧?”
“你天天来吃啊?”
“不欢迎吗?”
芙蓉只是好奇:“天天来一品楼吃饭,你不会吃厌烦了?”
“那你天天看着我,会不会看厌烦了?”
芙蓉想也不想:“天天看着你啊?看你一眼,就厌烦了。还用天天看?”
苏畅直摇头:“这个二掌柜当的,也太…….好吧,二掌柜,你瞧我一眼就厌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