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央见状不由打了个寒战。
倘若,她不曾接连死了八回,不曾脱离考核主系统的控制,今日她会不会也如宸妃一般生死皆控于人手?
思及宸妃那句“至于此回下手,自然也是因为皇后”,她会如此似乎也是因为提及皇后。
那么,是不是可以假设,皇后可以在空间中通过某种手段控制考核系统,决定考生生死?所以,宸妃才会不得不受控于皇后?对了,那日在宸妃寝宫,她仿若无意的模仿皇后作态,或许便是另一种暗示?
难道皇后是自由党人,所以才可以控制考核主系统、强行挟制考生行刺皇帝?
不对,她漏了最关键的一点——她第一次死后便不在考核系统控制之中,皇后本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皇后所谓的行刺计划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宸妃虽然因为预感异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她身受皇后控制,定然会把这事瞒下,以作底牌。
身侧就是宸妃的尸体,元央反倒更加冷静下来,千万思绪在心头交错,一点点的被她抽丝剥茧,她渐渐摸清楚了整个事情的内情。
首先,皇后胁迫宸妃让她进行完全不可能成功的刺杀行动。假设皇后的计划成功,宸妃等人都会死,元央这个随行者也很可能因为某些“意外”而死去。到时候,皇帝的后宫也就只剩下皇后、庄妃还有柔妃等人,也许经历重大变故、身侧无人的皇帝会对真心爱他、不离不弃的皇后有所改观。皇后也能借机解决所有会带来变数的考生。
然而,宸妃却暗中隐瞒元央的这张“底牌”。宸妃早已深受皇后胁迫,她一直虚与委蛇,这一次索性将计就计,利用元央设下这局,只差一点就真的杀了皇帝,脱离空间。
这两人互有算计,偏偏元央一念之差,让她们都功亏一篑。
元央抱着被子缩了缩,随即好似想起什么,忽然手一伸直接把床头的东西全都砸了下去,扬声道:“来人!快来人!”
瓷器在地毯上慢悠悠的滚了一下,到底还是被砸的碎了,一片一片的碎瓷在地上闪着细润而柔软的光泽。
元央想了想,干脆狠下心来从地上捡起碎瓷片握在手里。
过了一会儿,门口果然跑来几个宫人,见着元央和宸妃的模样都吃了一惊。有几个机灵的已经上前欲要搀扶起伏倒在地上的宸妃,忽然见着元央用碎瓷抵在脖颈处,众人都吃了一惊。
元央却是面不改色,她手里紧紧握着碎瓷,瓷片贴近颈部青色的血管,好似再用力一点就能割破喉咙。她漆黑的瞳孔紧紧的看着在场的几个宫人,有一种冷静而克制的语气慢慢说道:“你们最好马上去叫陛下来这里。要不然,我要是死了,我看在场的谁能活命。”
那领头的宫人见惯了事,眼中虽有几分焦急,口上却还是不紧不慢的道:“元嫔娘娘说笑了,陛下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您这般寻死觅活,陛下又瞧不见,我们做奴才的看见了又有什么用?您啊,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什么事不能等陛下下回来再说?”
“呵......”元央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瓣轻轻一扬,她手上微微用力,瓷片已然割破皮肤,鲜血从雪白好似玉石雕成的脖颈上渗出,一滴又一滴。元央的声音非常轻却也非常坚定,“我只等你们一刻钟,要是不去请陛下来,我就死在这里。”
那领头的宫人终于撑不住了——她是知道皇帝为了救回元嫔砍了多少太医的。这元嫔真要是自尽在屋子里,满宫的人都不要活了。她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只得咬牙道:“您先放下东西,奴婢马上派人去通报陛下。”
元央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瓷片,慢慢的、一字一句的的重复道:“我只等一刻钟。”
这一下,再没有人敢多话,立马就有一个宫人飞似的跑了出去。
元央悄悄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怀了必死之心的,倘若皇帝现今已经不把她的生死放在眼里,那么与其等着皇后想清楚事情、寻过来杀人,倒不如直接自己自尽了的好。
其实,屋子里也没有计时工具,元央默默的心里念着数,还未等她念道一百,门口的木门便被人“砰”的一声给推开了。
皇帝从门口一步一步的进来,显是气恼到了极点,一张冷漠英俊的脸都隐隐泛红。他凝目看着元央,怒极生笑道:“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如今倒也学全了。怎么,非要朕亲手掐死了你才肯安稳?”
皇帝进了内室,其余宫人皆是纷纷跪下行礼,结果全叫皇帝挥手赶了出去。殿内又只余下元央和皇帝二人。
元央却是一见着人就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瓷片,依依的仰头去看皇帝:“我只是想把事情和陛下说清楚。”她目光切切的看着皇帝,语声柔软,一字一句的道,“我爱慕陛下已久,时至今日,再不愿因为旁的事而再生误会。”
爱慕?!
皇帝看着她那一张巴掌似的小脸,仰起头时下巴尖尖,看上去苍白毫无血色,唯有眉睫是乌黑的。偏偏。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要不停的说那些可笑有可厌的甜言蜜语骗人。
哈,真是个可恶可恨的骗子。
皇帝一念及此,再也按耐不住心头怒火,只觉得眼前一红,快步往前直接便伸手掐住了元央的脖颈。
那样柔软那些纤细的脖颈,就像是最娇嫩的花枝,只要用一点力就能掐断。
可是,元央却毫不反抗,她被掐的呼吸困难,眼角冒出生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