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本愿寺、延历寺、倭寇集团,三方势力接踪而至,说起来畿内有今日其中政衡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对于前两者来说,他反手就能够解决了,可是现在第三方势力的加入让他不由得踌躇起来。是夜,政衡稍稍安睡了几个时辰就再也睡不着,干脆起身,点起油灯,来到了庭院中借着昏暗的油灯,拿起摆放在木架上的太刀,开始演练拔刀术。
风吹灭了油灯,庭院陷入了一片黑暗。政衡闭着独眼感受着黑暗的感觉,他还在不知疲倦的反复练习着久未练习有些生疏的拔刀术,他想要从拔刀术之中悟出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大变化。也许是因为没有光线,只能够全神贯注注意自己的身体带来的感受,思绪从政事上抽回,一心一意的努力练习,生疏的手艺渐渐回归,他练得相当投入。
政衡埋头做着拔刀术,正自汗流浃背之际,身旁传来了一阵轻盈的木屐踩踏地板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淡淡的香风,很清新很提神的那种香气,光线同时亮了起来。
政衡微微睁开眼睛,他知道来人是谁,也唯有这个人有能力通过守护来到他的卧室,毕竟他曾经的护卫工作还是对方参与并且执行过的,服部正成负责之后虽有改正,不过大致上还是萧规曹随,沿用前任定下的规则、做法。他抬起头,将刀放回刀鞘,道:“墨儿,天色已晚,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阿墨如今已经升级为墨夫人微微侧过头来含羞不语,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件披风,来到政衡的身边,披在了他的身上,柔声说道:“天晚寒气重,还请殿下保重身体要紧。”
听得阿墨软语,眼中满是讨好的神色,政衡不禁莞尔。他侧过身来一把牵住了阿墨的细手,看得两名贴身丫鬟一阵侧目,害羞不已,她们两人乃是阿墨的娘家送进来的贴己。
阿墨身子一下软了下来。让人大增怜惜之意,政衡的粗手摩挲着细腻的手掌,她舒服的差点要**出声,美目轻阖,柔声细语的说道:“外面寒意逼人。还是进屋去吧。”
政衡微微点头,拉着阿墨进得书房屏风后面的隔间之内,近段时间政务繁忙,他常常要处理到很晚方才能够安睡,便在书房后用屏风隔开来一间卧室,以作休憩之用。
两人正含情脉脉之时,门口再次传来了一阵喝斥,智夫人出现在了门外,她带来的一个嬷嬷将阿墨的两个侍女拉到一边,想要让智夫人进去。那曾想到阿墨的两个侍女身上有功夫,反倒是推搡得嬷嬷倒退了几步,发出了一声喝斥。
政衡脸色一紧,出得门来,阿墨跟在身后,脸上挂着的温柔笑容顿时无影无踪,代之的却是一丝怨怼,谁在两情相悦的时候碰到搅局的都会坏了心情,生出一丝怨怼来。
出得门外,政衡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回头看了一眼阿墨,阿墨也没有想到门口竟然会演变成全武行,来不及变脸便被政衡看个正着,一下子被他联想到了小三好夫人的身上去了。
怕是温柔体贴的背后也有不一样的性情。政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阿墨,然后平淡的说道:“这两个丫鬟是不能够留了。”
原来一出门外,智夫人倒在地上,一只破碗砸在她的脚边。汤汁落在她的裙摆上,她的奶娘被推搡的披头散发哭丧着张大着嘴巴,刚刚的喝斥时她发出来的,好不狼狈。
智夫人一向木讷于行,今日不知道从何处听来自家夫君独睡书房,用了个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熬制了莲子汤端来送给服侍的山中鹿介等侍卫,等政衡早起之后热一热吃下。
不曾想,有一侍从多嘴说政衡还没有睡下,智夫人便带着奶娘进了庭院,发生了后面的事情。智夫人一脸的委屈,憋着哭容,眼眶中满是泪花,一时间让人不禁感到怜惜。
政衡知道阿墨出身户泽众,跟在她身边的侍女丫鬟也非等闲之辈,前日户泽白云斋入城前先通报阿墨,希求阿墨能够在他面前转圜一二,突然想到户泽白云斋上,他再次看了一眼阿墨。
原来政衡将今日阿墨前来和户泽白云斋联系到了一起,白天的时候阿墨不好出面为父亲说情,晚上却是在他练武的时候前来,要知道阿墨可是瞒过了不少人进入的庭院。
否则的话,智夫人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庭院之中,早早的被护卫们给拦住了,哪里会发生这样一出事情,这让政衡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坏,不由得对户泽白云斋和阿墨多了一丝戒备之心。
小三好夫人谋夺正室之位不惜毒害宇山夫人,虽然最终不得善终,可是也给政衡敲响了警钟,现在再看到户泽白云斋为了避难竟然先去找阿墨,而非第一时间前来向他请罪。
一时间,政衡说出了冷冰冰的话语,说出了阿墨的两个侍女不能够留了的狠话,听得阿墨眉头紧蹙,她却是知道两个丫鬟已经彻底触怒了他,刁奴欺主的事情在当面发生。
每一个生存在战国时代的家族的主子,都有一根弦紧紧地绷着,最讨厌的就是家中上下乱了身份,要知道下克上的风气弥漫着整个倭国战国时代,同时也成为了这个时代的最大特色。
智夫人乃是政衡的侧室夫人,是给政衡生下了一个子嗣的主人家,她的父亲是伊达家的重臣高松城主石川久孝,竟然被两个贱婢打得如此狼狈,她们是借的谁的胆子,谁给她们如此大的胆量。聪明如阿墨,立刻想到了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