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论是战争亦或是争斗,都是双方面的,需要有你来我往的互动过程。然而道士们气势汹汹的打完了第一轮进攻,笑缘居那边却是毫无反应,那些锋芒锐利的攻击都似泥牛入海,无声无息的泯灭了。
黑暗中的笑缘居如同一只假寐的巨兽,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静静的喘息着。没人知道这些攻击给他造成了多少伤害,更没人知道这头未知的怪物会在什么时候发动反击。
道人们面面相觑,难道他们在这疾风暴雨般的攻击之下全军覆没了?不可能,此前一阙道人也曾提到过类似的经历,但那天等待他们的几乎是一场灭顶之灾。那今天呢,紧张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道人们忐忑不安的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上清道人凶恶的叫道,“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几个妖怪?”
玄合真人附和道,“没错,所谓邪不压正,况且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恐怕这时候他们已经无力还手了!”
“两位道友说的是没错。可是一阙道长之前也说过类似的情况,也是刚开始毫无反应,然后,然后就...”一个年轻的小老道有些心虚的低声道,“再说,他们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反击,总不可能直接被我们秒杀了吧。”
小道士的话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他说的对,那些妖怪一定在酝酿着要报复,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哼,你们这些人忒是胆小,休要再长他人威风,灭咱们自己的锐气。看我再打他一轮!”玄合真人性如烈火,见不得这些人磨磨唧唧的样子,当下也不顾劳累,点起镇妖符,又对着笑缘居狠狠打去。
正所谓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被他情绪所带动,又有几个道士加入了第二轮进攻的行列。
这么说吧,这次依然是石沉大海,笑缘居把所有的攻击照单全收。无论道士们发出多少咒符,聚集多少凶风恶云,对方都似无底洞般把它们统统吸入腹中,然后又恢复成了一派月明星稀的太平景象。
玄合真人在震惊之余,感受到来自笑缘居深深的轻视和不屑,就像大人不愿和小孩计较一般,那是实力的不对等带来的差距,人家分明做出一副懒得理你的姿态,任由他们跳梁小丑一样的折腾和表演。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玄合仿佛看到。面貌狰狞的妖怪正在把他高贵的自尊心狠狠的挖出来丢到地上,唾了一口口水之后,再狠狠的用脚碾碎。
“啊!!”他大叫一声从地上霍然跳起,凶狠的挥着木剑骂道:“臭妖怪,你们少要猖狂!看我把你们通通干掉!!”
众道士被他吓了一跳。“道长?你怎么了?冷静!”“道长你没事吧?”可无论大家怎么阻拦劝解,玄合都如同癫狂,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拼命挥着木剑,仿佛在跟一个看不见的人搏斗。
屋里顿时乱作一团,有几个胆小的缩在墙角,恐惧的看着发狂的玄合。心中勾画着一个看不见的妖怪正在屋里,要一个个的把他们斩尽杀绝。更多的人则是试图让玄合恢复冷静。大家劝的劝,拦的拦,场面一时混乱不堪起来。
而此时的笑缘居里,贺长星正悠闲的靠在垫子上,不时用手指戳点着一个人形的纸片。嘴里还轻声叨念着,“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来啊,来啊。”
“你真无聊。”凤哥儿看了他一眼。
“反正没事做嘛。”贺长星笑道,“这种狂热的战争分子,就得好好教训。”
“那你去找一阙的麻烦啊。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个老不死的才对。”凤哥儿转过头笑嘻嘻的说。
“打不到他啊,我也没办法。”贺长星一摊手。“就算操纵式神进行心理攻击,也是需要有对手的气息,或者是身体某一部分才可以啊。你废了一阙的功力,我又没有他的头发胡子什么的,当然弄不到他了。”
“要不然我去给你弄些来怎么样?”凤哥儿眼睛一转,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贺长星一拍手,“对啊!哈哈哈。”
两人对了下眼神,同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贺长星回头看看躺在软塌上的古月言。古月言闭着眼睛,好像已经沉沉的睡去了,似乎感到有人正盯着他,古月言不胜厌烦的翻了个身,索性背对着那两人。
这个动作简直就像是在鼓励那急于恶作剧的两人,凤哥儿身子一晃,已经化作一道白光冲出了屋子。贺长星嘿嘿笑着,又开始逗弄起那个小纸人来。
“你要去哪啊?”正当一阙道人和孙世存拎着箱子,密切关注着笑缘居动静的时候,一只白色的长尾凤头鸽突然出现在一阙面前的窗口,瞪着两只血红色的眼睛戏谑的盯着他们。
这情景确实太过诡异,寒冷刺骨的冬夜里,一只白色的大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里,羽毛在月光下闪着隐隐金光,她居高临下,如王者一般强势高傲的瞪着本就精神高度紧张的一阙师徒。白色大鸟的嘴巴一张一合,语调冷漠残忍,“你们还认识我吧?”
这只口吐人言的白色怪鸟哪里冒出来的?!孙世存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一边倒退着一边大叫起来,“师父!师父!!”
一阙也是大吃一惊,这只鸟简直就是他挥之不去的恐怖梦魇,他对它太熟悉了,要不是它,自己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几十年的修为毁于一旦不说,还损失了一条胳膊,现在正常生活都受到影响。可是,今天它为什么不去报复那些攻击他们的人,反而要找自己的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