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
种着老榕树的宅子里,宅子的主人何宇正坐在案前,面色有些不耐,似乎在等什么人。
刘七恭顺地站在一旁,低垂着头。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三强,一弱。
何宇冲刘七使了个眼色,刘七立刻会意,去门口为来人开了门。
门外进来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进来以后拉下了面罩,对何宇行了个礼:“何大人。”
何宇摆了摆手,有些急切的问:“如何?”
“在下与他交过手了,确实是云落宗的剑法。”黑衣人回禀道。
“什么?”何宇大怒,但还是压低了声音:“不是说让你不要打草惊蛇吗?”
黑衣人并不在意他的质问:“他一直有意隐藏,我若不与他交手,根本试探不出来。”
何宇面色不悦,但却不知碍于什么,也不便发脾气,只好继续话题:“你能肯定吗?”
黑衣人不答,似乎是不屑回答他的问题。
何宇强忍着怒意道:“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黑衣人行了个礼:“此事在下自会上报给影大人。”说着,他便径直走出门去。
见黑衣人离去,刘七将门关好,退到何宇面前,忿忿不平道:“这些影卫也太嚣张了!”
何宇自然也是极为恼火的,但他也知道轻重:“刘七,这些话不要再说了,你也知道,大人有多么看重影。”
“是。”刘七恭敬地应下:“何大人,那小子的事......”
“此事暂且搁置吧。”
“可是,何大人,”听他说要搁置,刘七有些不乐意了:“不过是个闲散侯爷家的小子,就算手上有些功夫,交给影卫做了便是啊。”
何宇有些不耐烦了:“此事涉及到云落宗,那就不是小事了,休要再提了。”
刘七不再说话,但神色还是有些愤懑的。
似是看出刘七的不满,何宇厉声警告道:“你可千万收起你的心思,如果真是云落宗的,那这小子可能就是影一直在找的人了。”
刘七咬咬牙,低头应道:“是。”
——
一路打打闹闹、插科打诨,行了一旬左右的时间,林蓁等人终于抵达江宁府。
林珵不知从哪,几人顺利入了城,正待寻个落脚的地方,就见姚翰挑眉一笑:“哥儿几个要不住我那儿去?”
“啊?”林蓁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家在江宁府置了宅子,不算太大,但也有个三进大小,总比客栈住着舒服些。”姚翰笑嘻嘻道。
林蓁翻了个白眼,觉得他是在得瑟,脱口而出道:“不用了,我们家也置了宅子。”
“哦?那去你们家宅子里住也成呀。”
林蓁转头一脸期盼的看着林珵,示意让他来回答。
林珵皱眉沉思了片刻:“我们家好像没在江宁置宅子。”
林蓁大惊:“你不是说咱家在各大府城都有产业吗?”
林珵汗颜:“婶娘本就是淮南人,你忘了吗?婶娘家祖宅离江宁不远,所在也没必要特意在府城置宅子,有铺子就够了。”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你要去祖宅看看吗?”
林蓁这才想起那阴森森的大宅子,自五六岁时和爹娘来淮南省亲去过一次以后,再来便是在外祖父母的葬礼上了。此刻就算去了祖宅,也只有自愿留守的几位忠仆在那,再也看不到熟悉的面孔了。
林蓁摇摇头:“不去了,就在府城里住吧。”
姚翰再次盛情邀请道:“就去我那儿住吧,位置挺好的,你们打听消息也方便。”
这一路下来,几人也算朋友了。林蓁也不跟他客气,点头同意。
姚翰的小厮在前面带路,姚翰跟林蓁走在一路。
两人本是在闲聊无关紧要的事,却见姚翰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林蓁耳边,小声道:“我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
林蓁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正待问他是什么问题时,却见他皱起眉头,用力地嗅了嗅:“你怎么这么香啊?偷偷擦粉了?”说着,还伸手要去蹭林蓁的脸。
林蓁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说事!”
姚翰不满地念叨了句“娘里娘气的”,然后又回复了严肃的表情,低声问:“你们家家产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林蓁疑惑道:“我上心做什么?”
他朝林珵的方向扬了扬眉,说:“先前我以为你们是亲兄弟,后来才知道不是。你就不怕你家家产易了主?”
林蓁看一眼林珵,笑了:“不怕呀。”
姚翰见她还在笑,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以为你是嫡长,这家业就坐稳了是你的呀?我身边太多这样的例子了,商场上的事都是有能者居上,被庶兄弟、被堂兄弟替代的太有人在!”
他长叹一声,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林蓁:“只怕我都比你了解你家商行的事,你可长点心吧!”
说罢,他伸出手,拍了拍林蓁的肩。却忽然觉得后颈一扯,被拽了出去。
姚翰不满地转头看去,就看见林珵黑着脸,刚刚松开揪着他的后领的手。
“说什么呢?凑那么近干嘛?”林珵语气甚是不悦。
姚翰有一种背后说人被逮到的心虚感,他瞧了眼在旁边笑得幸灾乐祸的林蓁,心中暗道:这会功夫的就是耳朵灵……
林蓁嬉皮笑脸的说:“我的还是我的,阿珵的也是我的。”说着还转头去问林珵:“对吧阿珵?”
林珵并没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单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