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戴梦微夺下汴梁之后,邹旭这边,真要说物资、军械,他其实从刘光世手里已经夺了不少,他现在最需要的,还是在天下人眼里的面子。所以汴梁局势一定,他来晋地,谈合作,只要能合作,大家将来对着他们,就能抬一手,西南的宁先生给他的压力多大啊,他还敢得罪谁?现在就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有能力,至少现在能合作,甚至将来华夏军真杀出来,还能有几个能跟他合作的……”
“……他这一番应对,在天下人面前长脸了,女相趁机敲了一笔,这是给他买脸的钱,他肯定不愿意给太多,但肯定要给的。至于华夏军,跟女相之间的协商确实到了,但这第一轮,薛广城思虑不周,其实是落了下风的,虽然华夏军底子厚,不在乎一点两点。但也确实得说一句,邹旭厉害,不亏是宁先生的亲传……”
简单的长桌边,衣服相对整洁看起来如秀才般的男子敲了敲桌子,随后压低了声音:“……当日在长街上,那邹旭的话,后来还一直在激华夏军的人动手,说什么他们丢人现眼。当时薛广城几个人拿着炸弹,女相就站在他们前面,薛当然不会乱来,但要是激的周围几个人突然动了手……邹旭当场要笑死,炸死了女相,天下格局都要变一变。”
“草他n的邹旭……”有人骂了出来。
随后又有人问:“邹旭跟薛广城、展五不都是华夏军的吗?干嘛还要试探。”
“同在华夏军也不代表他们认识。”那秀才拍了拍桌子道,“邹旭是宁先生的亲传,一直跟着在小苍河,后来到了西南;薛广城过去在刘豫手下当卧底的,据说刘豫出事就是他干的;至于五爷一直在晋地,当年是盯田虎的,他们干田虎的那场,虽然听说当时宁先生、大掌柜董方宪都到了,但实际工作,其实五爷做的。
他说到这里,双手一合:“如今,是这三个人,啪的碰上了!”
“都是英雄啊……”
“邹旭哪里英雄了……但算得上是能人。”
“不过人家这次可的的确确压了薛、展一头了……”
“毕竟是宁先生的弟子嘛。薛这次确实有点不够周全了,不过说到五爷……”那秀才摇了摇头,“五爷不简单的,他是草莽出身,虽然不是那宁先生教出来的,但当年虎王的事情,宁先生过来,召见他,称呼听说也是叫的:五爷。能得宁先生一句五爷的,你们想想,那是什么人物……”
“我细细问过当时街上的人。”秀才道,“薛动手行刺,他一直在后头盯着,后来才出来说了两句话,邹旭应对得不错,但他原本是可以继续追着骂的,不过……可能是邹旭的路数已经看到了,五爷没有露锋芒,你们看,这种人才是高手,逞点口舌之快算什么,指不定他杀起人来是什么样子……”
“而且啊……玄武街的刺杀不过是个开头,楼相跟邹旭这几天的谈判才是重头戏,都听说谈得比较难了吧,我听说啊,对邹旭那边提出来想要的所有东西,女相这边都详细画了圈。知道为什么……虽然华夏军给了晋地这些技术,但华夏军给的,那是华夏军主动,邹旭是宁先生的弟子,他想要的那些,很可能就是中间最好的,或者也是有深意的……女相就是在让邹旭给他把这些分说清楚呢,而邹旭或者也会在谈判里头包藏祸心……这些人啊,都很复杂,鬼得很,小游……那个游巨侠,你去西南跑过,是不是这么个样子?”
话题抛给游鸿卓,游鸿卓在这边笑着点头:“哥,叫妹夫就可以了,我当时在张村,听那些一起训练的兵说得最多的,就是参谋部的人,心都脏,真要跟他们成了敌人,随时把你们给卖了,这个邹旭……好像也在参谋部待过。”
“西南能人多。”秀才点了点头,“但要是这里薛、展都压不住邹旭,也不知道宁先生得放谁出来,才能真的弄死这王八蛋……”
乱师与晋地眼下虽为盟友,但毕竟还是并行的两个系统,对于楼舒婉与邹旭的谈判,这边只是有所了解,但并不能参与进去,眼下只能说是关注的重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了不少,针对华夏军谁能够压住邹旭的问题,也如关公战秦琼般的进行了不少议论,事实上,宁先生嫡传弟子这个名头,终究还是能唬住不少人的,在晋地若是薛展等人真压不住他,迟早乱师也有可能受到这等人物的威胁。
如此热火朝天地聊了好一阵,下午已接近傍晚时,有人过来道:“义父到了。”
虽然与晋地进行了几年亲密无间的合作,但乱师的基本盘,并不在威胜,过去,常由协调能力较好的王巨云、安惜福在这边坐镇,但军队、民众则一般安置在威胜以北因为经历过兵祸相对没有那么繁荣的一些地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十余年前开始,女真南下肆虐数次,雁门关以南,包括太原在内的各个城池都被蹚成了白地,王巨云便是在这样的死人堆里,化用过去摩尼教的教义,聚集了部分可怜的幸存者,他们住过直面雁门关女真人威胁的野地、吃过人肉,也在太原的废墟里搭过棚屋,而每一次女真兵祸南来的时候,这些人所处的地方,又将成为直面兵锋的第一线。
能够将这些人聚拢成军,四处流离,维持住、活下来,甚至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