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着不远处的门楣,江小白停步不前。
真是烦,回去后怎么跟溫羡说呢?
说云浅雪见义勇为救了自己,所以她决定把这个定时炸弹留在身边?
她立即摇头,在心里否定了这个说辞。
那就跟溫羡讲,云浅雪轻功了得,万一以后有什么往来的密函,他比信鸽靠谱多了。
不不不,还是站不住脚,再换一个。
可到底换什么呢?
江小白抓耳挠腮,只听背后嗖得一声,有人在快速移动,沿途带起的风把她头发都吹飞起来了。
已经见怪不怪,头也不回道:“站好了,别到处乱飞。”
“多日不见,脾气见涨啊。”
这把声音近在耳畔,却仿佛隔着千万里,江小白快速扭头,落日余晖中,那人穿着墨绿色的螭吻长袍,乌发高耸,紫羽金冠折射出的光芒刺眼极了,而他本人,远比头上的金冠夺目。
他的脸在橘红色的落日下,显得异常深邃,阴暗的一面似魔,明媚的一面似仙,亦或者他本身就是个矛盾体,完全分不清楚究竟是正还是邪,他摇曳着步伐,缓缓朝着她走过来……
江小白眨了眨眼睛,她没想到居然还能遇见他。
在京城停留的时候她打听过有关他的消息,毕竟在斗茶大赛上帮自己不少忙,但得到的却是谢澜被调遣到边关的消息。
边关离濮阳城十万八千里,听溫羡说,最快的马也需要跑十多天。
云浅雪在谢澜身上看不到侵犯的意图,便又继续跳到别人的屋顶上抓鸟玩。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干巴巴问道。
“昨个正午。”
谢澜一走就是三年,老太太每天在湖心亭转来转去,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好不容易熬到自己六十岁大寿来临,皇后差人送来不少奇珍异品孝敬她老人家,老太太回了一封信给皇后,说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见孙子一面。
谢皇后见老太太实在可怜,便遂了她的心愿,让皇帝发了一道诏令,把谢澜从边关招回来几天,等老太太大寿结束后再回去。
这一路上,谢澜风餐饮露,快马加鞭,没想到竟提前了两天抵达。
谢澜围着她绕了一圈,江小白被他怪异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倒退两步:“干嘛?”
谢澜啧了一声:“老好你的主子现在也是茶皇,怎么还穿的跟要饭似的?”
一见面就能把姑娘气得呕血,天下间还能找出第二个吗?恐怕不能吧。
“你才要饭的,睁开你的狗……”
“买那么多馒头,还说不是要饭的?”
江小白顿时火冒三丈,抡起袋子使劲朝他扔过去,却见他潇洒的旋身,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这一击。
江小白气的鼻子都要歪了,谢澜却笑得前仰后合,折扇在手里拍打的十分有节奏:“有意思,有意思。”
江小白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克制住让云浅雪打死他的念头大声道:“回家了。”
云浅雪智力虽然有点问题,人却挺机灵,听到江小白召唤,赶紧放过那只快被拔光羽毛的小鸟儿,纵身跃下墙头,欢天喜地的跟在她屁股后头。
谢澜吧嗒一声阖上折扇,继续火上浇油的冲她背影喊起来:“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还欠我两成的股份。”
回到温宅,江小白怒火值飙升,倒霉催的,遇见谁不好,偏要遇见谢澜这个王八蛋,嘴巴贱得恨不得上去抽他两耳光,说她要饭的,他才要饭呢,他全家都是要饭的。
溫羡正巧跟六位掌柜一同走出来,看见江小白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往这边冲,而云浅雪像个跟屁虫似的黏在她身后,当即愣了一下。
六位掌柜同时跟江小白打招呼,她也不理人家,直接穿过人群。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着实猜不透江小白这是为那般,看样子似乎在外面受了气。
“她年纪小,还望各位掌管不要在意。”溫羡道。
大伙立刻露出一副‘大家都是明白人’的宽宏样子:“少爷不如去看看,或许是受了什么委屈呢。”
溫羡看了看她消失的方向,他颔首:“好,你们慢走。”
“少爷客气了。”
待掌柜们散去,溫羡在后院的镜湖边上找到了江小白,她跟云浅雪蹲在岸边,云浅雪拿着一根树枝,专注的勾搭着露出水面的锦鲤,江小白则托着腮帮子看着,美丽的倒影,让溫羡萌生出想把她描绘成一幅画。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云浅雪敏锐的丢下树枝,一看来的人是他,又捡起树枝继续逗鱼玩。
“怎么了?”溫羡模棱两可的问。
江小白保持着托腮的姿势,回答的有气无力:“还能怎么,在外面遇见狗了。”
“哪只狗那么凶恶,惹得我家的小姑娘气成这样。”他撩开衣袍,在她身旁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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