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真吓得“扑通”跪地:“陆相定不能听公主殿下的一面之词!末将绝无此意啊!让公主叩首是皇后娘娘的旨意,而且公主刚才也没告诉末将她身上有陛下的旨意啊!”
“一派胡言!母后雍容宽仁,怎会下如此荒诞的旨意!而且本宫刚才反复说自己有父皇旨意,可庞校尉还是执意拦着本宫。既然庞校尉一定要说本宫污蔑了你,那你且随我去父皇面前分辨便知!”
“陛下龙体欠安,怎可随意惊扰!”
苏清泱轻轻逼近庞真:“庞校尉莫不是心虚了?”
庞真退后一步,强作镇定道:“去就去!只是这是公主殿下执意而为,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可跟末将一点关系也没有。”
陆嘉树悠悠开口:“只是本相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庞校尉。”
庞真忙道:“陆相请讲。”
“庞校尉从刚才到现在,口口声声地只有皇后娘娘,”陆嘉树的眼神瞬间凌厉如鹰钉向庞真,“莫不是在庞校尉的眼中,我琼泽国只有皇后娘娘,便没有陛下了?”
“还是说,”
陆嘉树的声音像六月里的清泉一般悦耳动听,在庞真的耳朵里却字字惊心,仿佛催命的咒符。
“庞校尉早有不臣之心,所以已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室内药香缭绕,琼泽国皇帝正靠在床榻上由女官喂药。宜荣皇后高贵端庄地坐在一旁,看着皇帝服药。
琼泽帝苏乾久病不愈,身体已经被掏空,而且虽然他还不到知命之年,但看起来却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病不禁风,在女官喂药过程中不住病弱地重咳。宜荣皇后瞥他两眼,眼中的厌恶一闪即逝。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喧闹之声。
“儿臣苏清泱,求见父皇母后!”
宜荣眉头几不可闻地一皱,装作担忧地看向琼泽帝:“青泱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陛下龙体欠安,怎能见她啊,不如臣妾让她离开,不能惊扰陛下。”
皇帝重咳两声,挣扎着坐直道:“是泱儿回来了吗,快让她进来,朕要见她!”
宜荣只好说:“让云泱公主进来吧。”
苏清泱还穿着来时的素色简单衣裙,缓缓走入室内。陆嘉树,庞真以及李坚也随着走进来。
“父皇!”
苏清泱看到病弱地躺在床上的皇帝,不觉便湿了眼眶。她扑上去一把握住皇帝的手,皇帝对她虚弱地笑笑,手上暗暗使劲捏了捏她手。
苏清泱明白,这是父皇在告诉自己他能支撑的时间有限,让自己想做什么抓紧做。苏清泱从床边轻轻站起来,脸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儿臣差点就见不到父皇了,求父皇母后,为儿臣做主!”
皇帝病弱的眼里射出两道厉光:“是谁胆敢欺负我的皇儿?”
陆嘉树缓缓上前行礼道:“回陛下,微臣本来已打算出宫,却在宫门口看见庞校尉对公主殿下不敬。”
“哦?庞真,可有此事?”皇帝眼中厉光一转,看向庞真。
庞真猛地跪倒在地:“陛下,绝无此事啊!是皇后娘娘说公主殿下不遵孝道,令公主叩头到陛下床前的!”
宜荣暗骂了一句“蠢货”,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苏清泱的声音猛地截断。
“事到如今你还敢污蔑母后!本宫是奉父皇旨意出宫的,你不但不让本宫进宫,连话都不让本宫说上一句便指使部下殴打本宫!本宫堂堂一国公主,何时受过如此欺辱!要不是陆相恰好路过,本宫只怕此时已不知身在何地了吧!”
庞真急得忙往地上磕头:“陛下明察,绝无此事啊!”
苏清泱凄切地看向皇帝继续道:“儿臣受辱甚至性命受到威胁都尚算事小,可儿臣此次出宫却是帮父皇去寻那玉山雪莲治病的,儿臣幸不辱命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雪莲,然后快马加鞭地赶回来,没想到这庞真居然要把儿臣直接截杀在宫门口!还乱传母后的旨意来对儿臣施压,母后贵为我琼泽之母统领六宫,又怎会不知儿臣的去向?儿臣的性命不足为惜,可这玉山雪莲要七日内服食才有效,儿臣此去时长,摘了这雪莲到现今已快七日,庞真在宫门口阻拦儿臣就是置父皇的龙体于不顾,置我皇家尊严于不顾,置我琼泽的国运于不顾!”
苏清泱一转身,目光凌厉地看向庞真:“如此大胆行径,在宫门口就敢随意作乱,庞校尉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庞真“扑通”一声趴到地上,又赶忙爬起来一步一爬到宜荣脚下:“皇后娘娘救我,云泱公主这就是在污蔑微臣啊!”
宜荣在心里暗骂了无数声“蠢货”,面上却笑得雍容温文:“云泱既然说已摘得那玉山雪莲,不知那雪莲在何处可否让母后一观呢?”
苏清泱点点头:“当然可以。”
说着轻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动作小心地将它打开,只见一株通体雪白的小小莲花正静静躺在木盒里。
旁边的老太医不由惊呼出声:“真的是玉山雪莲啊!玉山雪莲数年不得一见,公主殿下竟然真的采到了!”
宜荣脸色也变了,阴测测道:“王太医,你确定?”
王太医却是不卑不亢朝宜荣行礼道:“老夫行医几十年,还从未看走眼过,自然不敢欺瞒娘娘。”
宜荣知道这王太医一直是把硬骨头,是从来不肯说假话的,在太医院一向是领头人物,他说是,那就一定是了。宜荣面色一沉,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还劳烦王太医这就把这株雪莲下药,别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