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几秒后,最中间的一条体型巨大、状貌凶横的血狗,按捺不住心中对鲜活血肉的贪嗜,猛的跃起,像一支脱弦的利箭般扑向众人。
它所冲对的是一脸激愤的大铁哥。
刹那间,大铁哥欲将木棍刺出,他旁边的大武哥抢先一步,蹦起身子,将木棍一扬,劈向扑来的血狗。
一记高亢痛恨的声音在空中叱喝:还我家佑佑来。
与此同时,余下的血狗和余下的众人,早已压不住心底炽烈的仇火,登时厮杀在了一块。
片刻间,咆哮声、呼喝声、撕咬声、击打声乱作一团。
狗影如电,棍棒似剑,血狗与活人,全然视死如归的拼尽了浑身的气力。
一条血狗闪电般的扑至我的胸前,我提棍刺去,它避闪开来,张开了被撕裂的红白色的血口,两排利牙将我的木棍叼夺过去,咬断丢掉。
几个反应迟慢的村人,不慎被血狗咬住,血肉与筋骨撕裂所发出的“呲啦呲啦”声,听的人心口一阵阵的疼。
“崩”的一声,将大武哥扑倒在地的那条血狗,脑袋上中了一弹,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李警官像是明白了什么,用铁锨将一条血狗戳退后,大喊道:大家快后退,下蹲一些,咱们的狙击手到了。
趁着面前血狗缓劲的空档,我回头瞥了一眼百米开外的村口,只见几辆黑色庞大的皮卡车,呼啸着向村里疾驶而来。
众人与血狗斗的正酣,一时难以脱身。不过,再这样恶战下去,难免会赔上几条人命。
方才,大家是既攻又守。而今,援军已到,即刻改为弃攻转守。所有人,半蹲着身子,往后退。
十几条血狗,岂容众人说退就退?见我们的攻势弱了下来,它们欲将我们撕碎的气焰更为的嚣张,毫无忌惮的发起了新一轮的猛攻。
可悲的是,它们不知枪为何物,更轻视了子弹的速度。
当几颗挟着劲风,从我们头顶嗖嗖掠过的子弹,射穿了几条血狗的头颅时,余下的血狗,惊恐无措的向河西的血河中逃去。
几条倒毙的血狗,被李警官等人标记留证后抬至了一边。
前来驰援的队伍很是浩大。
村头至村尾,停满了二十多辆大小不一、或黑或白的警车,人数约有百十来人。
紧跟其后的,是四五辆红白相间、吹着响笛的消防车。
警车靠于一边,为消防车让出一条阔道。
打头的警车上,下来一个干练威严的中年女子,齐耳短发,容貌秀丽,约摸三十来岁。年纪不大,气场颇足。
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众英姿飒爽的警官。
大家已脱离了苦海,欣喜万分的迎了上去。
中年女子目光一悦,她身旁的一个警官介绍道:李警官、乡亲们,这位是咱们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苏雪。
李警官等人立正了身子,端端的行了个礼。
对面的苏局还礼后,回头冲身后点点头,一个体型高壮、双手握枪的黑衣男子,快步的走了上来。
苏局面色肃穆,平静的说:李警官,这是特警队的支队长白忠,村里的事情,我们已知晓个大概。过细的枝节,希望你能给同志们再讲一遍。
李警官等人,历经了多番磨难,凡事又是首当其冲,身体已经疲惫至极,他身子突然一歪,险些栽倒。
对面的苏局,抢上一步,稳稳的扶住了李警官的胳膊。
李警官面现羞惭,低声说:不好意思,让领导见笑了。
一旁的大铁哥插话道:局长,这几位警官真是把俺们的命看的比他们的还重,您可得好好的表彰他们。
“是啊,若不是他们,坟堆的毒蜘蛛早就将我们给咬死了。”
“对,还有那些凶惨的血狗,若没有李警官等人在前挡着,恐怕又得搭上几条人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吝称赞着,有几个婶子媳妇,想起今天所经受的惨况,全都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村人们真真切切的一番话,让李警官等人,心头既悲痛又甜暖。
苏局难掩面上的喜色,高声说:几位同志,你们是我们学习的标榜。
不多会儿,林中焮天铄地的火海即被几口强大的水柱给彻底的扑灭了。
刻不容缓,百十个警官护着二十多个村人,聚到了东北处的晒谷场,对当前的险情及后续的工作,做一研判。
李警官将前后之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细说了一遍。众警官各抒己见,想法不一。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副局长苏雪的身上,盼她能给出一个更好的方案来。
苏局并未急迫的回复,她先是双臂叉抱,明眸轻轻的扑闪了几下,继而右手托腮,眉头微皱,来回走了几小步。
我犯起嘀咕:这个年岁不大,模样好看的副局长,能担此重任吗?
一分钟后,苏雪皱起的眉头,平舒了下来,她侧头向身旁的人低语了一句,扬扬手说:我说说自己的想法,同志们听听。一,这些变了质、失了性、凶残冷酷的血狗,它们所报复的对象是村人。所以,我们应以保护村人为重基。当然,除了这些血狗,还要提防李警官所提到的“红绿魔”和“黑寡妇”;二,通知去往临近村子的警员们,调动起村干部,一定要做好宣传防御,让乡亲们先待在家中,不可轻易外出,遇到敌情紧快上报;三,将伤势过重的人员,立刻送往就近的医院。让奔赴在路上的市医院的同志们腿脚再快点儿。
苏局顿